拜多為名師學習經緯之術。”郭正義衝上麵的薑鑠暗暗點了點頭,示意他懂了皇帝的意思,老將軍扶起地上跪著的三人,撚須笑道:“想來王爺隻知女子無才便是德,不信王妃外出去做正事,以為她和太子私相授受。如今殿外跪著參與秘府校書的各位大儒,而在場的諸位大人們也飽讀詩書之輩,何不請他們當場考考王妃,若她真有真才實學,便是一場誤會。若她答不上來,那可是有隱情了。”

太子忙隨聲附和道:“上將軍所言甚是,兒臣懇請父皇殿試,以洗清王妃不白之冤。”

薑之齊見情勢對自己不利,忙進言道:“啟稟父皇,總纂官劉圭乃蘇氏老師,兒臣擔心其有意偏袒。為公平起見,兒臣懇請父皇應允,讓四部尚書也參與殿試蘇氏。”

薑鑠深深地看了一眼底下站著的薑之齊,半響也不言語。為了這個位子,他連一點夫妻情分都不念,怪不得七娘厭惡他,如此心狠手辣,朕怎能將江山交給這等殘忍之人。

殿上唯一一個敢抬頭看薑鑠的,隻有郭正義,老將軍輕輕地給皇帝點了下頭,微笑道:“老臣認為王爺所言甚是。”

在得到皇帝點頭準許後,趙公公揚聲道:“殿試開始。”

首當其衝站出來的是禮部尚書胡安,他此番同薑之齊進宮,是要遞太子圈地罪狀的,隻見胡安上前給蘇嬋行了一禮,恭敬道:“臣禮部尚書胡安,太史公司馬遷有《論六家要指》,敢問王妃,何六家?”

蘇嬋沒先到事情竟會發展到這步,她笑著看了眼跟前異常健壯的上將軍郭正義,他不愧是韓度老師的親舅舅,果真敢說敢為,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蘇嬋扭頭又看了眼身後的老師劉圭,老先生眼裏盡是著急之色,他不斷地朝女孩笑著點頭,示意她不要害怕,大膽地說。

是啊,我已經忍了薑之齊這麼多年了,一聲不吭絕不代表我就認罪。如今給我一個機會,我要用蘇嬋的方式,讓這朝堂所有的男人都對我心服口服,更要賞薑之齊一個響亮的‘耳光’!

蘇嬋凝神斂氣,即使再嚴寒,她也要想臘梅一樣站的筆直,女孩頷首微微一笑:“大人錯了,《論六家之要指》乃史遷之父司馬談所寫,六家為陰陽,儒,墨,名,法,道。”

禮部尚書胡安麵上一紅,本來想刁難一下蘇王妃,誰知道竟被這女子當眾指出錯誤,胡安雖心有不甘,但在殿上不敢表現出來,隻得彎腰拱手道:“多謝王妃賜教,臣心服。”

禮部尚書歸列後,劉圭身後站出一個身材微胖,花眼厚唇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向蘇嬋行了一禮,柔聲笑道:“臣經部總纂官戴以亮,臣想請教王妃‘小學’,敢問王妃,何為六書?”注5

戴以亮在宮外的小秘府給蘇嬋教授了不少小學方麵的知識,別人不知道也看不出來,蘇嬋卻知道戴老師是在給她放水呢。女孩笑顏如花,她給戴以亮 回了一禮,輕笑道:“東漢許慎在《說文解字·敘》中說:一曰指事,二曰象形,三曰形聲,四曰會意,五曰轉注,六曰假借,此為六書。”

戴以亮在袖中偷偷地朝蘇嬋豎了個拇指,躬身道:“臣服。”

薑之齊見形勢對自己不利,他忙朝戶部尚書歐陽裏使了個眼色,歐陽裏會意,立馬站出來,他給蘇嬋行了一禮,和善的臉上帶著彌勒佛般的笑:“臣戶部尚書歐陽裏,請問王妃,史遷立帝王十二本紀,何以高後,項羽也在其列。臣請王妃高見,太史公此舉妥不妥當?”

這問題絕對是歐陽裏故意刁難蘇嬋的,薑鑠原非皇族,同項羽一樣應運而生得了天下,若蘇嬋說妥當,可她絕說不出為何妥當。若說不妥當,豈非當麵打了皇帝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