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內傳來,隻見一個留著八字胡、白白胖胖的男人背著藥籠健步走出來,不是別人,正是好久不見的劉神醫!劉胖子扁著嘴兒看對麵站著的一雙男女,男的極俊,女的極美,倒是相配的緊。劉神醫摸了下八字胡,忽然咧唇笑道:“小紀,老蘇,別來無恙啊。”
蘇媯一改方才的冰冷態度,忙笑著迎上去:“劉大哥,你怎麼會在這兒。”
劉神醫看了眼神色淒楚的薑之齊,淡淡笑道:“我就是想來看看咱們三爺過的慘不慘,哈哈,很不錯,正好碰上殺手把他的狗爪子剁了。”
看來劉神醫在此地住了不少時間,否則沒有他的妙手 回春,薑之齊的斷手之傷絕不會好的這麼快。可他不是恨極了薑之齊麼,怎麼還會幫他醫治?
蘇媯搖頭笑笑,想不通的問題就不想了,糾結下去隻有無情無盡的麻煩。
“劉大哥,你快來看看小金子。”蘇媯從車裏將小金子抱下,她緊走幾步湊到劉神醫跟前,滿眼皆是母親炫耀自己孩子的欣喜,抬頭對劉神醫笑道:“我給他起了個小名兒,叫金子,你看他是不是很可愛。”
“是啊,可愛的很。”劉神醫神色淒楚,他從蘇媯手中接過孩子,哭著逗弄,這孩子眉眼間和嬋真的好像。一滴熱淚滴到小金子的臉上,劉神醫忙將孩子塞給蘇媯,他用袖子將眼淚擦盡,匆匆往前走,隻留下一句話:“都別理老子,老子要去山上采藥了。”
蘇媯看著劉神醫的蕭索的背影歎了口氣,嬋姐的離去,真的是傷他到心了。肩膀一暖,蘇媯熟悉這個溫度,是永遠關心愛護她的紀大哥,隻見紀無情亦看著劉神醫消失在白霧中的身影,輕聲道:“他會慢慢走出來的。”
是麼?
劉神醫步履堅定,他根本不願 回頭,他怕如果心一軟,就會阻止一場驚心動魄的好戲。嬋走了,把他所有的愛戀都帶走了。他得不到愛人的幸福,那麼你們誰都別想得到!
胖男人嘴角勾起抹神秘的笑:薑之齊,你真以為老子不知道嗎?你從老子藥箱裏偷走的東西,估計馬上就能派上用場了吧。哼,老子就躲到一邊,靜靜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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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媯本不願踏進薑之齊的小院,可瞧見劉大哥都能容得下這男人,自己再與一個殘廢斤斤計較,倒顯得小家子氣。
這所謂的別宮,不過就是牆圍的高罷了,足有兩丈還有餘。院子四四方方,不大不小,坑坑窪窪的,看起來髒的很。統共三間房,院正中栽了一棵樹苗,左邊是牲口棚,右邊是玉米架,石碾子底下放著各種農具。
薑之齊走在最前邊帶路,他忽然想起什麼似得,快步去牲口棚裏抱了些柴出來。
“我記得七娘身上有致命寒毒,一點涼都受不得,是吧無情。”薑之齊說這話時,特意若有所思的瞧向紀無情。他哪裏知道,蘇媯和紀無情之間的心結早都解了。此時這樣明著挑撥離間,隻會讓蘇媯對他更厭惡。
薑之齊剛打開房門,一股臭氣就迎麵撲來。蘇媯沒忍住,幹嘔了幾聲,她捂著鼻子,到了門口卻不願意進去。
“七娘。”紀無情偷偷地碰了下蘇媯的後腰,一個勁兒給女孩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傷薑之齊的自尊。“進去吧,屋裏暖些。”
其實薑之齊早都看見蘇媯厭惡的表情了,他訕訕一笑,自顧自去給爐子生火。他錦衣玉食了二十一年,哪裏幹過粗活,自從被流放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衣裳得自己洗,飯得自己做,天暖後還得去種地。
剛來的那些天,他著實抵觸了些日子,後來實在餓得不行了,這才動手做飯。他沒了右手,切菜是隻能用右邊的手肘按住,左手動手切。炒出來的菜有時過鹹,有時太淡,後來索性隻吃白飯,口裏實在素的不行了,就上山打兔子,烤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