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蘇媯和薑之齊眼簾的,倒是和想象中不一樣。十來個舉著火把的將士全在大門外候命,進入院中宣旨的,隻有常越一個人。

外邊黑漆漆的,看不清常越臉色,隻能看到這個中年太監眸子極亮,他笑的很溫柔。

“三爺,蘇姑娘,奴才帶的是皇上的口諭,就不必擺香案了。”隻見常越站的筆挺,抬著下巴朗聲道:“跪下接旨吧。”

薑之齊聽了這話,忙跪下,他見蘇媯直挺挺的站著,嘴角含著抹嘲諷的笑,好像並不屑於聽旨。

“七娘。”薑之齊忙站起來,他環住蘇媯,湊到蘇媯耳邊壓低了聲音急道:“你若是心裏不痛快,等常越走後怎麼打我出氣都由你,可現在千萬忍著,你難道不知道父皇的狠辣手段麼。”薑之齊說完這話,慢慢扶著蘇媯下跪,他抬頭笑著對常越道:“七娘她有了身孕,可是要慢慢下跪,絕沒有半點不敬,還請公公宣旨吧。”

“無礙無礙,蘇姑娘貴體要緊。”常越知道蘇媯這小祖宗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所以中年太監瞧見蘇媯的不屑態度,權當沒看見。常越掃視了一圈地上跪著的男女,輕笑道:“皇上知道三爺帶人剿滅了山賊,又將財糧分給當地百姓,皇上說您做的不錯,看來是有悔過之心。隻是悍匪頭子黃毛鬼詐死逃走,好像是往歸塢族方向去了,還請三爺多留意些。”

常公公這話一說出來,蘇媯和薑之齊立馬打了個好大寒噤,薑鑠果然對西州 回塔縣的情況了如指掌。

二當家黃毛鬼詐死逃走這件事,薑之齊怕蘇媯知道後勞神多想,一直壓著沒說。知道這事的人本就沒幾個,但坐在大明宮的父皇卻知曉,更可怕的是,他還清楚那悍匪的去向。可見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父皇的監視之下。

“得啦,三爺的口諭奴才宣完了,這 回是給蘇姑娘的密旨。”隻見常越躬著身子緊走幾步,他蹲到蘇媯麵前,柔聲輕笑道:“皇上知道姑娘安全到 回塔縣後,高興的不得了,特叫奴才親自來接您 回長安。”

蘇媯抬頭對常越淡淡一笑:“那我肚子裏的孩子呢?可不可以 回長安。”

“這……”常越猶豫了片刻,這中年太監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他笑的十分仁慈:“那是自然了,您不知道,皇上可想您了,隻要您 回去,皇上肯定百倍地疼您。”

疼我?蘇媯不禁冷笑數聲,想必 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賜我一碗墮胎藥吧。

薑鑠,不僅長安在你的手心,就連這麼遠的 回塔縣都逃不過你的掌控。這麼厲害的你,應該早就知道有人要害嬋姐,可你卻放任不理,隻是想利用可憐的嬋姐來逼我向你認錯。

不好意思,那座冰冷的城,已經沒有值得我留戀的人了。

瞧見蘇媯不說話,甚至一臉的鄙夷怨恨之色,常公公忙笑道:“怎麼樣,齊妃娘娘?”常越扭頭看了眼外麵的火光閃爍,他柔聲笑道:“您的品服鳳冠奴才都帶來了,走吧,這種地方不是您呆的。”

“哼,原來是要搶兒子的老婆,所以才在這大半夜宣旨呀。”蘇媯歪著頭看常越,嬌笑道:“不好意思,姓薑的一日不認錯,我一日不見他。”

常越一驚,他身子往後閃了下,驚道:“娘娘,話可不敢亂說,皇上是九五之尊,不可能給您道歉的。”

蘇媯眉毛一挑,她故意挽住薑之齊的臂彎,勾唇淺笑:“你 回去告訴薑鑠,我在這裏和他兒子恩恩愛愛好的很,日子雖貧苦,可不用勾心鬥角。”

“您這是鬧哪出啊?”常越急的站起在原地打轉,蘇媯曾經有恩於他,他怎麼也不能眼睜睜瞧著這如花般的大姑娘,一輩子埋沒在兵荒馬亂的 回塔縣。“蘇姑娘,您知道皇上心裏的想法不就好了?你不要太把他逼的太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