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償失。

蘇媯沒有去管金子,兒子自有那條毒蛇照顧。她現在眼中隻有可憐的盈盈。

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巧頌連聲‘天哪’地叫著,幫忙蘇媯將盈盈抬 回中屋。蘇媯吩咐巧頌去燒水,她要給盈盈洗澡。

洗澡水冒著熱氣,蘇媯用巾子一遍遍幫淺盈擦身,女孩身上有好多傷痕,那些男人毫不憐香惜玉,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獸。欲,一個個地折磨她,往死裏折磨。

“沒事的孩子。”蘇媯強忍住眼淚,她知道那鬼魅一般的薑之齊肯定就在門外監視著,可她沒辦法,隻得一遍遍地勸,“我當年被薑鑠強。暴、踩斷腿;被德妃毀容,扔進冷宮;我看著四四方方的天,絕望了,我想死。可張公公救了我,他讓我活下去。你知道嗎?我是藏在糞桶裏出的宮。”

當年的傷疤,一旦揭開就會再次流血不止,可如果不麵對,就永遠也沒有好的那天。

“我不甘心,我為了重 回長安,我殺人,利用小叔,我全都幹過。我被薑之齊鞭笞,被薑鑠玩弄,你知道嗎?薑之齊為了討好德妃,讓他的侍衛強。暴了我;他想要將髒病帶給皇帝,還想讓得了髒病的男人,”

長安的黑色沉浮,是蘇媯一夜夜的噩夢,她將澡盆裏的女孩扶出來,替她裹上幹淨舒適的棉袍,然後環著女孩睡到炕上。

“盈盈,你還小,今後仍有幾十年的路要走。”蘇媯輕輕地拍著女孩的肩,柔聲道:“別怕,你看我都站起來了,你也可以的。等你好點後,蘇姐姐就帶你離開這裏,好不好?”

炕上躺著的女孩仍不說話,隻是她慢慢地閉起了眼睛,她累了,她想睡,或許真的像蘇姐姐說的那樣,有些事,睡一覺起來,就都能忘記。

看著淺盈睡著了,蘇媯終於能鬆了口氣。她在炕邊坐了好久,這才出門。巧頌仍在廚房燒水,而薑之齊抱著孩子直挺挺地站在門外,他見蘇媯出來了,慌忙湊上前:“對不起,我又沒控製住自己。”薑之齊將兒子放下,他抓住蘇媯的手使勁兒往自己臉上招呼:“在家你把我打殘都沒關係,隻是別在我部下麵前,”

“我累了。”蘇媯掙脫薑之齊的手,她簡直一刻都不想看見這個男人,看來等不到孩子出生,她就要走了。“巧頌。”蘇媯微微蹲下`身子抱起兒子,喊廚房裏忙活的巧頌道:“今晚你受累些,幫我看著盈盈。”

巧頌連聲答應了,封灶準備 回中屋去。

今夜好安靜,兩個孩子都很安靜。蘇媯一手按住肚子,一手輕輕地拍著熟睡的金子,薑之齊就在她身後睡著,而她也知道,這個男人一直在看她。

蘇媯完全不想理他,之前還能刻薄他兩句趕他出去睡,現在?愛哪兒睡就哪兒睡,眼裏完全沒這個人,當他不存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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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頌坐在燭前,她用碎布頭一遍遍地擦拭剪子,尤其是最尖的那塊,擦的尤為認真。紅燭將她的臉襯得很紅,像蘋果一樣好看,她笑的也很美,可是當對身後躺著、眼卻睜著的女孩說話時,卻很是惋惜傷心:“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命苦,哎,好好的一個大姑娘,怎麼就叫這幫畜生給弄了呢。”

巧頌將剪子放進針線簸箕裏,她順手將簸箕放在淺盈的頭邊,轉身將蠟吹滅,拉下被子躺下。

“哎,你知道不,我老家曾有個姑娘也被那個了,臉上被刻了淫。娃蕩|婦幾個字,還騎了木驢呢。她爹死的早,可聽說她爹的亡靈知道了女兒不潔,氣的墳頭都冒煙了,托夢說是女兒辱沒了他的家風,讓他在地底也沒臉做鬼。”巧頌說完這話,捂著嘴打了個哈切,迷迷糊糊道:“不過你沒事,夫人這麼疼你,不定把你送哪個好地方去呢。到時候頂多賠上一份豐厚的嫁妝,誰還知道你在軍營裏被幾十個人輪過的事,就算知道了,也沒關係,你身子還是幹幹淨淨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