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倆住一間,漏雨的那間給薑之齊住。可後來孩子們都想要和她一起睡,而她也樂得如此,便請匠人將炕邊的灶拆了,重新砌了個大炕,同四個孩子睡一起。
“都快醜時了,您怎麼還不睡?”不語撐起身子,她用手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切困道:“齊叔還沒 回來嗎?”
“還沒呢。”
每 回孟古縣來了要求援兵的軍情,薑之齊總忙到半夜才 回來。有次忘給他留門了,這男人竟翻牆往進爬,可巧被出去解手的千寒撞見。千寒還當是強人,抄起棍子就打,吵鬧聲實在太大,直將左鄰右舍都驚醒。鄰居們也以為是來賊了,竟紛紛拿了趁手的家夥,踹門進來解救蘇媯母子。後來舉著燈籠一瞧,才知是三爺,可是鬧了個大烏龍。
“你別管了,快睡吧。”蘇媯走過去坐到炕邊,她替大女兒將被子掖好,輕輕地撫著不語的小臉,柔聲笑道:“常公公從長安給我帶來身好衣裳,我明兒拆了改小,給娘的乖語兒穿。”
不語將頭枕在蘇媯腿上,她仰頭看母親,眨著眼天真笑道:“我以後要嫁最了不起的丈夫,到時候我就給娘親…”
“住嘴!”不語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蘇媯厲聲喝斷了。“語兒,娘隻想你一輩子平凡幸福。”蘇媯神情淒然,歎了口氣,借著燭光,她細細地看女兒,語兒長得雖沒有銀子那般精致漂亮,但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尤其身上的那股文采風流,很是動人。“娘這輩子在權利與欲望間吃了好多苦,到頭來什麼都沒得到,卻落得一身傷,所以,”
“娘,我懂。”不語將蘇媯的手緊緊抱住,她聞了聞娘親身上好聞的味道,輕聲道:“小時候你忽然走了,我每天問爹爹你去哪兒了,爹爹隻是搖頭歎氣。你剛走後沒半年,家裏就來了好多穿黑衣服的殺手,他們想殺了我和爹爹,將寒兒搶走。”
當日在大明宮時,薑鑠逼問她兒子在哪兒,那時蘇媯就覺得奇怪,依照薑鑠行事的滴水不漏,既然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怎麼會不知道寒兒在哪兒,這裏邊肯定發生過什麼事。
“後來呢?你們怎麼脫險的。”
不語頑皮一笑:“爹爹早就布下了奇門陣法,他用劉神醫叔叔給的毒煙對付那些殺手,將那群惡人困住後,他就帶我和弟弟漂泊江湖去了。”不語說到這兒,她目光灼灼地看著蘇媯,道:“娘,我們在村子隱居時有殺手搶弟弟,可在江湖四處招搖卻很安全。”
蘇媯知道大女兒異常聰明,她瞧了眼正睡的打鼾的千寒,柔聲笑道:“你想說什麼。”
“語兒知道弟弟不是爹的兒子。”畢竟是父母的隱私,不語說的時候有些畏縮:“弟弟的身世,好像很不一般。娘,你那會兒離開我們,是不是和弟弟的親爹有關。”
語兒她,心思竟敏銳至此!
蘇媯正要囑咐女兒幾句,聽見大門吱呀響動,她將不語抱 回炕、蓋好被子,然後端起燭台走向外邊。
“是誰?”
“是我。”薑之齊邊答應著邊反手將大門插好,他搓著手朝蘇媯走來,笑問道:“孩子們都睡了?”
“都睡了。”
蘇媯正準備 回屋時,腰忽然被身後的男人摟住,男人的嘴不住地在她脖子耳邊摩挲,輕哼道:“那正好,你和我去那邊屋睡。”
“你喝酒了?”蘇媯將頭扭到一邊,她雖然釀酒,可不喜歡聞酒味。
“有點心煩,就喝了幾杯。”薑之齊的手不老實,總能摸到最柔軟最豐滿的地方,他輕輕地揉搓著,呢喃道:“你今天穿紅衣裳騎馬的樣子,好看死了。知道不,我那會兒就想把你,嗝,”薑之齊打了個酒嗝,他胡亂地往開扒蘇媯的衣裳,隻恨自己少了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