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樂章。
“三爺。”為首的正是陸讎。“屬下依您之計,在地牢支起鍋子,給刺客們喂對方的肉,再讓他們親眼觀賞同伴被剝皮,削肉,有人扛不住,招了。”
薑之齊用餘光掃了眼身邊的蘇媯,他眉頭有些微皺,暗罵這陸讎真真是塊木頭疙瘩,好不知趣,怎麼能在七娘跟前說這話,不是顯的自己很殘忍麼。
“咳咳。”薑之齊幹咳了幾聲,沉聲道:“都起來說話。”
起身後,陸讎忙道:“三爺,您料事如神。這幫殺手不全是敵國的,還有,長安來的。”
“哼!”薑之齊不屑地從鼻孔冷哼一聲,他伸出左手,接住從屋簷上滴下來的冷雨,然後甩開,淡漠道:“薑勉之早在 回塔縣安插下自己的人,他恨我入骨,隻等著這種特殊時機到來,送我一份大禮。”
一聽這話,蘇媯便了然。糧草之地,屬於軍事機密,就算敵國殺手有通天的本事,不可能在薑之齊眼皮子底下如此迅速地放火燒糧,除非有內鬼。前太子薑勉之深恨薑之齊屢次算計他謀害他,定是趁此機會,想要報複 回來。
正在此時,一名中等身材、敦實魁梧的小將甕聲甕氣道:“三爺,利大人送來的加急密信。”
就著簷下的燈籠昏暗之光,薑之齊忙打開封了火漆的信,皺著眉頭看完,半響沉默不語。
“利昭是不是讓你派援兵、運送糧草?”蘇媯知道此番軍情緊急,戍邊雖說兵強馬壯,可與傾巢而出的夕月鐵騎,實力還是差了點,更別說還有歸塢蠻人咄咄相逼。
“恩。”薑之齊咬著唇,一聲不吭,他在廊子來 回走了幾步,停下看了看等吩咐的將士,又開始踱步。忽然,他走到方才來傳信兒的小將跟前,沉聲道:“ 回去告訴利大人,讓他拚勁全力,先行抵擋。”
小將一聽這話,急道:“三爺,蠻人勢不可擋,我軍損傷慘重。”
“問我要兵,我也沒有啊,都派出去送那幫達官貴人了。”薑之齊低頭思索片刻,咬牙道:“這樣吧,我先派一千精兵,然後今夜就叫人去利州向賀連山調兵,糧草出了點小問題,我想辦法在十日之內一定解決。”
那小將知道三爺說會解決,肯定有了妥當的主意,他朝薑之齊恭敬行了一禮,迅速退下。
“陸讎,你附耳過來。”薑之齊湊到陸讎耳邊,窸窸窣窣不知說了些什麼。
隻見那平日裏不苟言笑的黑麵將軍陸讎臉色難看的可怕,他不禁抬頭看向薑之齊,磕磕巴巴道:“三,三爺,您真要?”
薑之齊將額上的雨水抹去,冷笑道:“你怕了?”
陸讎聽了這話,身子一顫,忙單膝跪地,堅決道:“末將萬死不辭!”
“不錯。”薑之齊過去扶起陸讎,眼裏滿是讚許,笑道:“具體事宜,你和蘇人玉將軍商議,此事隻你二人知道,萬萬不可泄露出半點消息,否則功虧一簣,後果不堪設想。”
“是!”
陸讎果斷 回答,正當他準備帶人退下時,忽然被薑之齊喊住。
“等等。”薑之齊摸著自己的下巴,笑的有些不懷好意:“糧草的事總要解決,你去把羅公子請來。”
小院又恢複了黑暗和沉靜,蘇媯看著薑之齊的背影,她忽然發現當年殘忍可怕的小王爺,仿佛已經變成獨當一麵的男人了。
薑之齊走到蘇媯身邊,他想擁著心愛的女人 回房取暖,忽然發現自己方才在雨地裏站了會兒,身上已然濕成一片,他將胳膊放下,訕訕一笑:“你先 回房吧,夜深了。”
“為什麼要向羅公子借糧?”蘇媯不解,不是說糧草隻燒了一小部分麼,這些年的屯糧,不算小數,應該可以撐過這次的危局。除非,是薑之齊不想要這批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