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的行軍,為首的男人穿著銀色細鱗的甲衣,手握長劍,英氣逼人。

“他,怎麼是他。”薑之齊仿佛見了鬼一般,臉色煞白,連連往後退,直退到利昭身上,這才一激靈反應過來。

利昭也是沒想到薑之齊居然會這般害怕,他忙從後邊推住薑之齊,悄聲道:“皇上當年有旨,命下官暗中保護紀爺的安全,他不是鬼,而且還失了憶,三爺莫驚。”

什麼?紀無情他不記得以前的事了?薑之齊不由得大喜,但畢竟曾經謀害過人家,他有些不太敢看紀無情,頭一直低沉著。

馬上銅鈴聲由遠及近,終於在城門前停了下來。

“末將季燃,拜見三爺。”

季燃翻身下馬,闊步走到薑之齊跟前恭敬行禮。咦?怎麼 回事,怎麼這三爺不叫自己起來?季燃疑惑之下抬頭去看,誰知一張似曾相識的美人臉登時印入眼簾。

他,他,真的是他!

蘇媯本以為見到他會痛哭流涕,會瘋,會抓狂,可真的見了麵,她反倒覺得不那麼緊張了。

“你,叫季燃?”蘇媯都沒發現,她的聲音有些顫唞。

“是。”不知為何,季燃一看見這女子,心就沒來由地疼。

“那你知道我是誰?”蘇媯往前走了兩步,她好想現在就抱住她的紀大哥,想了八年的紀大哥,可她怕,她怕嚇著他。

“您是夫人。”

眼淚悄然滑下,蘇媯沒有去管,她將銀子拉到跟前,笑問道:“那你知道她是誰?”

季燃雖覺得這位美人好生麵善,不過怎麼會問他如此奇怪的問題。

“她是您的女兒吧。”

“對,她是我的女兒。”蘇媯彎腰湊到銀子耳邊,指著仍跪在地上的男人,柔聲道:“妞妞,你去扶那位叔叔起來。”

銀子的膽子從小就不大,她怕陌生人,就算熟如劉能,隻要抱一抱她,她都能嚇哭。可這血脈畢竟是神奇的東西,它無論相隔多久,多遠,都會將親人暗暗牽在一起。

銀子小手顫巍巍地伸出去,碰到季燃又很快縮 回去,她輕咬著唇 回頭看娘親,正好發現娘親淚眼盈盈,點頭鼓勵她不要怕。

“叔叔,請起來吧。”

“謝小姐。”季燃正準備起身,他才一抬頭,就看見眼前站著個粉嘟嘟的小女娃娃。這孩子的眼睛很大,雙眼皮很深,睫毛特別長,皮膚白的就像牛奶,偏生小嘴又紅的像櫻桃。季燃隻覺得看到這小女娃時,自己的全身血脈都要緊張地爆掉,他竟鬼使神差地抱起銀子,對著小孩傻笑。

奇怪的是,銀子也不怕他,甚至還摟住他的脖子,也笑的甜甜的。

多好,這樣多好。蘇媯覺得心裏那塊空缺,好像在慢慢愈合,她才剛朝這對父女踏出一步,就忽然聽見一聲雷霆怒喝。

“放下她!”薑之齊臉色難看極了,眉上的疙瘩一塊一塊的,眼神凶狠的都快要吃人了,他過去一把將銀子奪過來,卻笑的很溫和:“我家閨女怕生,將軍莫怪。”

季燃這才從方才的雲裏霧裏中反應過來,他忙抱拳行禮:“末將唐突了小姐,請三爺恕罪。”

“無礙。”薑之齊狠狠地剜了眼季燃,笑的溫和:“季將軍和九苑公主舟車勞頓,趕緊進縣歇著吧。”

“不錯。”蘇媯走上前,她反反複複地打量她心裏夢裏的紀大哥,他一如過去那般蒼白英俊,氣質還是充滿異域風情的神秘憂鬱,額間的劍痕依舊,除了名字,他一點都沒變。

蘇媯柔聲笑道:“三爺早都安排好了,季將軍住進我家,尊貴的九苑公主在防守嚴密的驛館歇息,其餘將士則住軍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