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屏樓一輛馬車停惹人注意,趕車的馬通體上下一色雪白,沒有半根雜毛,脖子周圍長毛,猶如雄獅一般,安安靜靜停下,也不尥蹶子打鼻響。
馬車比尋常的大上一些,也是通體銀白緞子,陽光下隱隱有銀光流動。前後四角懸掛四盞小八角燈,白日裏還有亮光。
宛城來來往往識貨的人不少,此一見訝異出聲:“照夜玉獅子!”
“照夜玉獅子?傳說能日行千裏,是馬中的極品中的極品。”
“暴遣天物啊,怎麼用來拉馬車,做此等粗劣的活!”
靈寰倒不知道什麼照夜玉獅子不照夜玉獅子的,這匹馬和役鬼一樣不是活物,隻不過認了主能行走在白日,不會像役鬼嚇著旁人。
更多的是,每每靈寰被人從馬車轟出去趕車的時候,小白可乖了,自己給自己趕,絕不走錯一步。
不過今天的小白就是白了點,毛長了點,不過也怪好看的。
放在平日來錦屏樓的人還不等下馬車就會被看門的護衛門勸說走,至於勸的方式與手段,全看來著何人。
可今日護衛不大敢拿主意,便讓其中同伴進去稟告一下管事的,自己迎了上去。
不言不語下車,一個搬矮凳一個說:“公子,到了。”
靈寰可想拉開簾子看看,但牧折生讓她聽見聲音再下,她有些糊塗:“相公今日怎麼怪怪的?”
“對牛彈琴,”牧折生撩開車簾,撐開折扇打量錦屏樓三字招牌,“原來這就是錦屏樓,不過如此。”
傾長身形沐浴在陽光之下,高傲也會成理所當然。
高大俊美男子身邊跟著個黃毛姑娘,襯得就是個小丫鬟。
小丫鬟靈寰壓根沒這個自覺,驚呆了似的被引進錦屏樓。這表情讓帶路的人順心,可不是嘛,來錦屏樓的人就應該是這樣。
這就進來了?靈寰簡直不敢相信,這簡單順利得好像這幾天被擋在外麵的人都是幻覺。
果不其然,見他們能進去有的人也想進,可門口護衛隻是指了指一旁停放的照夜玉獅子,就算不再多言旁人也掩麵而走。
千金難見的照夜玉獅子被用來拉車,豈是一個有錢。
一匹照夜玉獅子讓大掌櫃來見客是有些不可能,招待兩人的是管事。
管事照例奉上茗茶,試探問道:“貴客上門定當開門遠迎,但不巧今日錦屏樓不做生意,客人看來要無功而返了。”
牧折生自顧自品茶,靈寰自覺充當小丫鬟角色脆生生道:“我家相、公子當然不是來尋歡作樂的,乃是有事上門。”
錦屏樓不知來過多少有錢有地位的客人,管事見過的自是不少,依著錦屏樓什麼人來此都會給她幾分薄麵,還沒被這麼個小丫頭頂回去。
可笑容不改,進退有禮的問:“不知客人是有何要事,說不定錦屏樓還能幫上一幫。”
“我家公子要為雀屏姑娘贖身,”靈寰咬牙切齒說。
管事側目,這語氣怎麼有點不情願?
“客人有所不知,雀屏姑娘是不贖身的”
牧折生一口沒喝,放下茶盞說:“將此話告之大掌櫃,他會讓雀屏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