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屏樓的夜晚名不虛傳,宛城第一色。
牧折生的大名在白日傳遍了錦屏樓,一口氣拿出那樣多的金子可不是普通人,照夜玉獅子還不等挺穩當就有人迎了出來。
管事的想打開車簾,被不言擠開,“我家公子不喜人接近。”
管事心裏不屑,不喜人接近還來錦屏樓?
但在他拿到不語手裏的木箱子,感受那份沉甸甸的時候所有想法都煙消雲散。
“雀屏姑娘早早就候著了,公子請上樓。”
不言守在馬車上,不語跟在牧折生與靈寰身後,才一踏進就陷入鶯鶯燕燕裏麵。
“手!不收回去砍爪子!”
“你你你,就是你!再貼小心的揍你!”
靈寰護食一般護著心尖尖,全方位不許任何人接近,惹得好些姑娘嚷嚷:
“你一個做丫頭的還管主子的事?”
“怕是也春心萌動了才是。”
“公子,要不收了我作丫鬟吧,絕對比這個黃毛丫頭讓您舒服。”
“還有我還有我!”
牧折生打開折扇擋住一隻塗滿丹寇的手,拉下靈寰眼神銳利得仿佛是一把破空的劍,“諸位還是離我遠一點比較好,否則好好的一條命變成銀子,就不美了。”
言下之意就是死了人,也能用錢買。
這一下人人禁聲哪兒還敢靠近,靈寰累的氣喘籲籲都不及他一句話,大喘氣憤憤提防那群鶯鶯燕燕。
牧折生抬手,些微冰冷擦過她臉頰,“已經夠醜了,萬一破相就更難看。”
靈寰這才覺得臉有些刺痛,想必是放在擋的時候有人指甲劃過去導致,她一摸見沒出血,大大咧咧說:“保護好你就行,你是我的,我才不許別人摸你。”
折扇敲了下她腦袋,牧折生含笑道:“蠢材。”
這一下並不疼,靈寰不滿追上去說:“本來我是很聰明的,就是被你敲笨的!”
雀屏果然出現在二樓,一開口聲音和他們在萬寶閣聽見的一模一樣,絕無半分天籟之音。
“拜見公子,妾、妾的聲音壞了,公子可還介意?”雀屏容眸流盼神態淒惶又帶著期盼,誰看了都心生憐惜嗬護。
牧折生並未坐下,包廂分成兩截,一截正對大廳下的演出台,左右兩側屏風半遮半掩。一截是內裏,打開門便是一方誰也看不見的天地。
雀屏原是在裏麵等,但牧折生不坐也不入內她才出來的。
他憑欄懶散倚靠,從始至終目光未曾落在雀屏身上,毫無波動道:“我若是介意,你當如何?”
雀屏說不出話來,若是與她相熟的客人,或是正在追求於她的還可玩一把以死相逼。但這位客人實在太陌生了,在錦屏樓從未見過,他的神色一點都不為美色所動,雀屏不敢多言。
“公子說笑了,錦屏樓客來客往,喜歡就留下,不喜歡便走,如是而已。”
不語將桌椅板凳重新擦了一邊,打開隨身的木箱子取出精巧火爐茶具與銀絲炭,用火折子點了小爐子溫上水,才請公子坐下。
哦,對了,就連水都是水囊裏自帶的,完全不沾錦屏樓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