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淵微蹙眉宇,正顏道:“貪官自然有官府整治,如果每個百姓都像你們一樣,打著‘劫富濟貧’的正義口號,做著逾越法律的不正義事情,那麼這個社會將會是一片混亂,百姓也不會有安定的生活,你們口口聲聲說是為了百姓好,到頭來還是害了百姓。如果你真有一腔熱血,那就十年寒窗,考個功名,做個清官,治理貪官,恩澤百姓,比什麼都強。”

林千宿瞬間無言以辯,默默不語。

“我有話要對千宿哥說。”塵瑾闖進來。

景淵對塵瑾說:“塵瑾,你也看到了,他不是好人,還有什麼可說的,走吧。”

“我不走。”塵瑾緊緊環抱著鐵欄杆,執拗著不想離開。

“好啦,你就讓她說兩句吧。”蝶城將景淵拉走。

塵瑾哽咽地向千宿解釋道:“千宿哥,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會施伎抓你,我也沒有告訴過他們我是用樹葉來和你傳遞信息的。”

“你不要再解釋了,不是你告訴他們,他們怎麼會知道那些,你和他們分明就是一夥的。”千宿撇著頭,完全不想理會她。

“我不是,我知道我說什麼你也不會相信,那好,我就想問你一句話,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千宿一愣,沉默片刻後,起身直麵塵瑾:“塵瑾,你是個好姑娘,但就是太單純了,我...”

“我就想讓你回答我剛才問的問題,不想聽別的。”

“好,我回答你,沒有,從來沒有喜歡過。”

塵瑾眼淚默默躺下臉頰:“那你之前陪我捉螢火蟲,給我講曇花的故事,帶我去放孔明燈,給我做了一整晚的滑索,這些都是騙我的嗎?都是為了騙我的配方才這樣做的嗎?”

“其實...”千宿不知如何解釋,“哎呀,我當是就感覺你是一個挺單純的小姑娘,也沒見過什麼世麵,帶你出去玩玩而已,這些確實是真心為你做的,隻不過...隻不過是你自己想多了而已,我覺得你完全可以把我當做你的大哥哥,並沒有其他關係。”

塵瑾擦拭眼淚問:“你喜歡秦羽落嗎?”

千宿靜矗原地,沒有回答她。

塵瑾情緒越發激動,放大聲音道:“我問你到底喜不喜歡秦羽落?”

千宿又是一陣沉默,輕歎一聲,還開了口:“羽落我們在一起已經五年了,我記得那是個飄雪的冬天,我剛剛從家裏跑出來,身無分文,流浪街頭,就在那時我遇到了羽落...

記憶回到五年前的那個冬天。

林千宿是四川綿陽人,出生在官宦家庭,從小衣食無憂,嬌生慣養,這平靜的生活自母親的突然離世畫上了句號。母親匆匆出殯的第二天,父親就把二娘帶回了府。二娘表麵一團和氣,但內心陰暗奸詐,想方設法排擠他,他和父親、二娘的矛盾便日益激化。一日,二娘陷害千宿偷她玉鐲換錢,父親不但不聽千宿解釋,還出手打了他,那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挨打,千宿氣急跑出家門,發誓再也不會回去。就這樣千宿離開了家,身無分文,隻能流落街頭。

天飄著大雪,千宿已經兩日滴米未沾,他饑腸轆轆,經過包子鋪,死死盯著剛出爐的熱乎包子,小二問:“買包子嗎?”千宿舔舔嘴,摸摸咕咕亂叫的肚子,但是掏不出一分錢,隻能無奈地搖搖頭。小二一頓嘲笑:“看你穿的也不錯,連個包子都買不起,快滾。”

千宿走到尋龍山的一座破廟,那裏住滿乞丐,他蜷縮在一角躲避風雪。幾名乞丐盯上了他的衣服,衝下去便扒下他的衣服,當時千宿也不會武功,任憑他們搶奪,束手無力。正好秦羽落回到破廟,上前對幾人一頓臭揍,乞丐大罵道:“好啊,臭丫頭,你居然幫助別人打自己人。”幾人灰溜溜跑走。“喂,你的衣服。”秦羽落將衣服還給千宿,看千宿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手裏的包子,便將包子都給了他。千宿吃得狼吞虎咽,吃完卻愈加虛弱無力,麵色慘白,渾身顫唞。秦羽落摸摸他的額頭:“好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