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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如錦便和徐牧之走到稍僻靜些的角落。她好奇問道:“公主為何聲名不好?”
徐牧之多少聽說過昌平公主豢養麵首的事, 但他不好意思當著宋如錦的麵講出來,所以隻是謹慎地千叮萬囑:“妹妹隻管記著我的話。還有她那個弟弟——雖未剃度為僧, 但確然已經別了紅塵, 若公主賺你當她弟媳, 萬不可答應她。”
宋如錦點了點頭。
他二人喁喁說著私語,偶爾目光撞在一起相視而笑, 金童玉女一般。在場一眾帶了閨女的婦人看在眼裏, 心中便有些遺憾。靖西王世子夫人的頭銜,怕是要落在忠勤侯府了。
七月流火, 天氣倏然涼了下來。池塘中, 原先盛放的荷花都已枯萎, 蓮蓬也一個個聾拉著腦袋,仿若風侵霜染、簡影殘妝的遲暮美人。水中還飄著衰黃的荷葉, 一片片積在一起,舉目一望, 蕭瑟之感頓生。
宋如錦行經府中池塘, 望了眼水中景色, 忽地來了興致:“疏影,去拿我的畫具來,這衰葉枯荷野鶴,意趣天成, 正適合作畫呢。”
近日她同孫先生學了書畫, 孫先生評價她“書如春蚓秋蛇, 畫則得其神髓”。雖是半褒半貶, 但宋如錦難得被孫知音誇一回,就選擇性地忽略了前半句話。現在但凡遇見合適的景物都要畫上兩筆。
疏影領命去了。帶了一應作畫的用具過來,還喚來幾個小廝抬來一張桌子,按照宋如錦的指示臨水放著。
宋如錦正打算下筆,二夫人便帶著一批人過來了,指著池塘道:“把那些殘荷都撈起來,換花房的碗蓮進去。”
宋如錦不知所措,“二嬸嬸……”
二夫人看了眼她麵前的筆墨紙張,當下也明白過來,“錦姐兒是想畫畫吧?真不巧,征哥兒再有十來天就要成婚了,人家新嫁娘進門,看見一池子的殘花敗葉心裏難免不痛快,再說,這景色衰敗,瞧著也不喜慶。嬸嬸就想著,把花房的碗蓮移栽一些進去,生氣勃勃的瞧著好看。”
宋如錦從善如流,命人把畫具收拾走了,一麵好奇問道:“新嫂嫂是哪一位?興許我還認識呢。”
這兩年,劉氏帶她出席了大大小小的宴會,京中的貴女,她也基本認齊全了。
二夫人笑道:“你肯定不認識,姓曹,閨名瑢娘,是我娘家那邊的人。家在登州府,離這兒遠著呢。”
曹家是二夫人的母家,論起來,這位曹瑢娘還是二夫人的遠房侄女。關係雖遠了些,好歹也沾了親。
宋如錦隨口問道:“那新嫂嫂是舉家在登州府為官?”
二夫人的臉僵了僵:“她家中經商的多,倒也無人為官。”
宋如錦便識趣地不再多問了。
其實當年二夫人定下這位新媳婦的時候,老夫人是不太滿意的,一直說:“盛京這麼多名門閨秀你不要,非要一個商戶人家養出來的,怎麼配得上征哥兒?”
起先二夫人還能打著哈哈應和兩聲,人選倒是從未換過。後來老夫人總是有意無意地給二夫人介紹京中貴女,二夫人就當著老夫人的麵哭了出來,說:“自打我嫁進了侯府,就沒能幫襯幫襯娘家,好不容易等到征哥兒娶妻,就指望他娶一個娘家人當媳婦兒。等這一天都等了十幾年了,娘就不能成全一下我……”
老夫人見她堅決,無可奈何,也不再幹涉了。
幾天後,宋如錦再路過池塘的時候,果真看見那些殘敗的荷花蓮葉都被撈走了,取而代之的是花房精心培育的碗蓮,小小的一盞。綠油油的圓葉浮在水麵上,或粉或紅的小蓮花迎風顫動,相映成趣。
又過了幾天,新嫁娘曹氏就入府了。
因是從登州府一路坐著花轎過來的,又走了陸路又走了水路,舟車勞頓早已疲憊不堪,是以所有成親流程都一省再省,不過即便如此,也從大清早鬧到了晚上才正式進了洞房。
幾個嬤嬤端來合巹酒,夫妻二人對飲,忽地聽見一陣低低的笑聲,連忙轉頭一看——除了宋如慧,剩下三姐妹都在,正趴在窗欞上齊刷刷地望過來。
宋征站起來,好聲好氣地說:“妹妹們,可別跟這兒鬧了,快回房歇著吧。”
宋如雲和他一母同胞,一向和他親近,聞言反倒頭一個不答應,嚷嚷道:“大哥娶了嫂嫂忘了妹妹!我們不過是想看一眼嫂嫂!”
宋征急得跺腳,“別鬧了,快回去!”
坐在臥榻上的新嫁娘站起身,從從容容地走過來,“不就是想看我一眼,有什麼見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