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克裏絲蒂娜哭著喊了出來。這是黑魔法師特有的噬魂術,通過它來吸取生命的能量。這種魔法既可以將活人變為幹屍,也能從人體內吸取一部分生命能卻不會傷及人命,這要看施法者的高興程度了。
黑氣像瘟疫一樣在火線上延伸過來,所經之處橙紅色的火苗像被鍋底的黑灰刷過一遍。
兩個年輕人同時把眼睛轉向對方,映進眼底的都是絕望的倒影。
每個人的運氣都不會一樣,但有些人卻有著相似的際遇,因為他們的運氣實在太好了。
噬魂術離阿爾豐斯的身體隻有幾碼遠了,隻需眨幾下眼睛的工夫就能及身,火線卻突然“蹦”的一聲斷開。接近阿爾豐斯的一端自動鑽入衣服裏消失得無影無蹤。
火鑽,在關鍵時刻救了阿爾豐斯一命。
波格斯吃了一驚,不能置信的攤開手指瞧了瞧,兩團火雲在十根手指上猛烈迸發出來,根本看不到有什麼異常,他再驚異的看看不遠處的阿爾豐斯,也找不出任何破綻,最後,他相信這是一次偶然事件。
阿爾豐斯掙脫掉上半身的束縛後暗罵西格瑪家族那幫人。從波格斯衝出大廳到現在差不多有半分鍾了,他們卻連影子都沒見到一個。
波格斯顯然也很焦急,這次再失手就沒第三次機會了。他手上的火焰越漲越大,連上半身都籠罩在火光中。雙手一發力當胸平推,火焰變成了一堵長六尺高四尺的火牆,在他的摧動下朝兩人快速移來。
克裏絲蒂娜麵前的地麵突然裂開條大縫,鬆散的泥土衝天而起,瞬間形成一麵又高又厚的土牆阻擋了火牆的去路。
“轟隆”一聲巨響,阿爾豐斯雙耳被震得嗡嗡作響。但他的壓力已經緩解,索拉德終於追了出來。
蒼老的聲音在土、火元素的飛揚中同時響起:“西蒙,你完了。”兩父女的聲音幾乎同出一轍帶有那種吟唱般的調子,真不愧是老牌魔法師家族。
波格斯抖了抖衣袖,又一個火球冒出來,一轉身順勢脫手,火球裏不知道加進了什麼材料,火焰的顏色橙中帶白,球體後邊還拖著一條白色的尾巴,還沒等飛到索拉德麵前就被從地下鑽出的三枚石錐擊散,白色粉末迅速擴散,兩個神官在它的掩護下消失不見。
一個身型高大的神官朝兩個年輕人走過來,他身上很隨意的披著件杏黃色法師袍。
克裏絲蒂娜單膝跪下,喜道:“爸爸。”
這人就是索拉德。阿爾豐斯雙手交叉抱胸,向他行了個平民禮。按照克裏絲蒂娜的敘述來推斷索拉德四五十歲年紀,隻是此人麵上堆滿皺紋,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上很多,但從他頜下仔細打理過的短髭,還有端正的五冠還是可以想像出年輕時曾經是個翩翩佳公子。
索拉德解下長袍拋給女兒。阿爾豐斯看著那身墳起的精壯肌肉,又是個魔武雙修的黑魔法師,克裏絲蒂娜恐怕是秉承了其父的衣缽。
人靠衣裝,克裏絲蒂娜扣好袍子,又恢複那種高高在上的貴族神采。身份,是對實力一種絕好的掩飾。
索拉德的眼神在阿爾豐斯身上停留的時間不超過兩秒,馬上就轉到自己女兒身上。
阿爾豐斯微微一笑,太引人注目絕不是件好事,反正所有的事情都成定局,再沒必要留下去。他正打算走人時,索拉德突然開口問道:“盜賊?”
阿爾豐斯搖頭否認。
“盜賊也是種職業。職業無分高低貴賤。用不著搖頭。”神官的神態雖然冷傲,話卻很中肯。
“我是個拾荒者。”阿爾豐斯的話盡量簡短。容貌可以很容易改變,但是要改變聲音就困難得多,他可不想讓太多人記住自己的聲音,尤其是在高位者麵前,隻會給自己帶來危險。
“你剛才幫克裏絲蒂娜擋了一下,我很感激。”神官看著克裏絲蒂娜,露出慈父才有的憐寵,“我隻有這麼個女兒。”
原來這老家夥早就出來了,剛才一直躲著看熱鬧。
阿爾豐斯心裏暗暗頂了句:你還記得自己有個女兒啊,那還不早點出手。麵上卻恭敬的回答:“凡是男人遇上這種情況,都會像我一樣做,這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情。”
對阿爾豐斯話語間的諷刺索拉德一笑置之。“我有個委托,有沒有興趣接受?既然你不是盜賊,我沒必要到工會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