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木乃伊艱難的轉了下脖子,並伸出左手在上麵揉搓著,動作也不算太過僵硬,一點也不像沉睡多年的木乃伊,反倒像個初生嬰兒般略顯稚嫩。用的竟然是通用語,在說最前麵一個字時聲音很嘶啞,好像六七十歲的老嫗,第二、三個字就明顯清晰了很多,變成了三四十歲的磁性嗓音,最後一個“麼”字時光憑聲音讓人感覺那是個二十多歲的年青女人。
“我、我沒幹什麼,無意路過,正打算向您告辭。”結結巴巴的措辭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
“好像我少了一樣東西,是不是在你手裏?”木乃伊的聲音最後定格在十八九歲的年齡段,清脆而富有磁性,隻是有一種憋悶的感覺,聲線中充滿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攝人威嚴。
“呃,這是在您躺著的地方不小心找到的,如果它真是屬於您,馬上物歸原主。”阿爾豐斯定了定神,木乃伊也許不太容易說話,如果是正常人,或許自己能逃過這一劫。
“嗬嗬,看不出少年人還真乖巧,”木乃伊停下手上的動作,摘下白金麵具,聲線中馬上去掉了沉悶的音節。緊接著它抹去頭上殘存的繃帶,一頭瀑布般的黑發灑了出來。“把黑魔戒指還給我,你拿著沒用。”麵具上的人臉已經雕刻得夠漂亮了,但是,真人的麵孔還要比它再美上十倍,白玉般的麵容沒有一點瑕疵,鼻梁挺而不豐,鳳眼不怒而威,瘦削的臉型給人一種堅毅精明的感覺,隻有雙唇因為剛重生的關係而略顯蒼白。
阿爾豐斯暗罵自己愚蠢,這陵墓是個死胡同,還能逃到哪裏去,最終都會給她找到,還不如趁現在把戒指送回去,留得母羊,還怕生不出小羊啊。他停下向洞口移動的腳步,抬起手臂向著金棺裏的女人畢恭畢敬行了個禮:“高貴的女士,請問我該怎樣稱呼您呢?戒指在我手裏,這就送還給你。”他嘴上說送可腳下卻沒有半點朝前走的意思。
“有勞您了,閣下的恩惠我實在沒齒難忘。您可以稱呼我的全名——朱迪思·奧斯蒙德。”朱迪思笑起來真可謂豔光動人,眼睛中卻帶著一抹怒意。
這麼明顯的破綻阿爾豐斯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可能是因為還沒恢複行走能力才會用話套住他。真的要逃也隻能避到那間小石室,可他一點也不指望自己能再把那重達幾萬磅的石門重新裝上去。衡量之下還是決定歸還戒指,和她磨蹭沒意思。阿爾豐斯移動著酸痛的雙腿慢慢走到棺材旁邊,雙手捧著布包畢恭畢敬的送到她麵前。
“尊敬的奧斯蒙德女士,物歸原主。”
阿爾豐斯的眼睛不經意間掠過朱迪思下半身,那裏的肌肉還不斷的在紅光中生長著,略顯纖柔的腰肢仿佛承受不起它們的重量無力的依靠在金棺一側。拋開客觀原因,她絕對是個標準的美人。
朱迪思接過布包,也未打開就順手放在旁邊,深隧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阿爾豐斯。在這種咄咄逼人的注視下,阿爾豐斯心裏直發毛,暗罵一句:看什麼看,沒見過像我這麼英俊的男人嗎?嘴上說道:“為您效勞令我感到不勝榮幸,高貴的女士。”
“你並非帕夏一族的人,能問一下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藍色的眼波滴溜溜在他身上打了個轉。
“是這樣的,我手頭經營著點小本買賣,前幾天突然遇到沙暴,想找個地方躲一躲,剛彎腰就從上麵掉到那間小石室裏麵。”阿爾豐斯用半真半假的話掩飾著自己的真正目的。
“你是個盜賊?”朱迪思微微一笑,“能破開外麵陷阱的人,我實在想不出他能從事其他什麼職業。”
“哦,不,尊敬的女士。事實上,我是一個拾荒者,根本不能和他們相提並論。”阿爾豐斯穩穩當當的回答。編假話也需要技巧,空口說大話隻會露出馬腳。
“是嗎?但從沒見過拾荒者不拿箱子裏麵的財寶,僅僅是對這個戒指感興趣。”朱迪思的話一下就切中要害。
“事實上,我正想拿一點,就看到您已經……蘇醒了。”阿爾豐斯趕快順著她的話補上去,他確實存有這個念頭。
朱迪思沒有就這問題糾纏不清,眉頭微皺。沉默了一會,麵帶嬌澀的問道:“我睡了多久?”
阿爾豐斯一陣頭昏:我又不是陪你睡覺的,鬼才知道你睡了多久。他勉強在麵上擠出一絲笑容:“現在是公曆三千六百七十二年九月,塔隆曆二千四百四十三年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