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片黑烏雲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雲,而是大批騎乘著黑色噴火戰馬的醜陋生物,它們都有著同一副麵孔——醜陋老女人,一頭長而零亂的黑發,皮膚上還布滿了膿包,雙眼閃爍著懾人的紅光。
一團團火焰由戰馬喇叭型的鼻孔中拖曳而出,在鐵蹄上盤旋環繞,戰馬的馬鬃和馬尾長的也不是毛,而是熊熊烈焰,整匹馬好像一團永不停歇向前滾動的火球,黑色的身體就是火中的焦炭,讓人望而生畏。
兩軍相交,人和動物的身體不停的被拋飛到半空,如同被粉碎的紙片般消失在單調而深邃的黃色夢境裏。
“爛船!!”護罩慢慢合成一團雲霧狀的氣體,裏麵突然傳出讓阿爾豐斯寬慰萬分的聲音,這個聲音罵起髒話來比阿爾豐斯有氣勢多了。
碎殼!他竟然在最阿爾豐斯最危急的關頭出現了,剛才是他用自己的身體幫阿爾豐斯擋開萬箭穿心的厄運。
碎殼的手和腳首先形成,接著是身體,最後才是頭部。
“你還真懂得惹事,我才走開不到兩天,你就和這個怪物卯上了。”碎殼站在阿爾豐斯身邊,語氣中不但沒有絲毫怪責,反而透著一絲欣慰。
“我還以為你一直躲在袋子裏,所以就放心大膽的過來了。”
“主人找我去辦點事情,清洗巴托地獄裏一個試圖到卡瑟利搗亂的魔鬼部族。”
兩人若無旁人的在夢境裏交談著,將夢域的主人——掃蕩置之不理。
“老婆鬼和夢魘的騎乘部隊!你們究竟是誰?為什麼要和我過不去?”掃蕩的聲音在夢域裏聲嘶力竭的喊著。
“我們都為死神服務。”碎殼慢慢說著,向阿爾豐斯一指,“既然代言人看上你這個雜碎,那就認命吧。還有,我來的時候主人明確表示,他對你說的話很惱火,就算不親自出馬,我一樣可以替主人收拾你。”
阿爾豐斯看了看四周,不單止軍隊的幻像,就連整個夢域都被碎殼的軍團撕開,沙漠的背景中出現了一條條黑色的裂縫,掃蕩這次被碎殼蹂躪得體無完膚。碎殼曾經說過,隻要在晶壁上呼喚出高階神的名字,他們就算在上層位麵也一樣能夠聽到,掃蕩是活該倒黴了。
“本來以為你是奪心魔的主腦,沒料到你隻是艘有意識的船而已,害得我空喜歡一場。”碎殼的手爪向虛空揮動,夢域頓時破滅。
阿爾豐斯和碎殼肩並肩站在掃蕩的動力源前麵。
“你的部隊呢?”阿爾豐斯好奇的問著碎殼,他擔心那些騎乘部隊會連同夢域一起完蛋。
“返回星界,如果你有空,隨時可以到那裏玩上幾天。我幫你弄幾匹夢魘,它們是星界和靈界的通行證。”碎殼一把將黃色的圓石拿在手心,“這家夥你想怎麼處理?”
“不!還沒完呢!我要沉到海裏,將你們統統淹……”掃蕩還不甘心失敗,它仍然在威脅著阿爾豐斯,它可能從來沒有嚐試過失敗的滋味,所以一時間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要是你這隻海蚤不想現在就被做掉的話,最好閉上你的臭嘴。”碎殼的手緊了緊,黃石上爆出一陣電火花。
壓倒性的實力無需太多的解釋,一句話就讓這個自大狂沉默起來。
“解開我的同伴,並向我宣誓效忠九十九年,在那以後你將重獲自由,這段時間我可以讓你保留自己的亡靈衛隊。”阿爾豐斯冷冷的說道,他開出這個條件是為了保證掃蕩的忠心,就現在這種情況,讓它當個奴隸也不過分。
“想不到你還是個好人。”碎殼突然一用力,五根堅固而細的長指將掃蕩的心髒扣入掌心,“再過一會就能讓它舔我們的腳趾頭了。”
“你可以折磨我,也可以摧毀我,但卻壓製不了我的意識。隻要還有一塊木頭在,我就還能存活。”掃蕩隻是沉默了一會,又再次反抗。
“那很簡單,送你去卡瑟利就完事了,在那裏你會享受到十萬年,不,百萬年的幽禁,或者,我用囚龍棒插入船身,不知道你的意識和龍魂比起來哪個更強,或者裏麵那家夥的肚皮恰巧還剩一點點空間。”阿爾豐斯沒有半點動作,隻是反複撫摸著手上的短棒,對一個酷愛旅行和掠奪的靈魂來說,這兩種懲罰無疑更有打擊力。
“在這方麵你肯定是個惡魔,這是個魔鬼才想得出來的主意。”碎殼狂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