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阿爾豐斯真地想放棄手下的部隊和這次東征所背負的使命,不然他逃不掉接踵而來的挑戰。
不過碎殼倒還希望阿爾豐斯將這些上門的挑戰者一一幹掉,難得有這麼好的對象專門送上來練手,就這麼放過真是太可惜了。有弊終會有利,這就是世事變幻無常的結果。
阿爾豐斯頭大如鬥,好端端的人一心去搞什麼封神,就算成為神又怎麼樣?往下擔心會被其他想成神的人殺死,往上又要極力避免被地位更高的神祗看上,以免神力被吸取,而且還要準備隨時幹掉和自己同階的神,以獲得足以躍升的力量。
成神後的煩惱和人世間的爭名奪利又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這些一心想成神的人腦袋都有毛病,就像撲向火堆上的飛蛾一樣愚蠢,在自己的頭上安安穩穩的坐上頭把交椅,絕對比爭一些終極的虛名更為實在和輕鬆。
在阿爾豐斯的理解中,進入神識的領域和成神並不是同一概念,成神之後隻是生活方式上的改變,其社會構成和習俗並沒有太大的偏差。神追求的是更強大的終極性力量,而神識是各種生命形態的升華,然後彙集到一起,被有能力達到這種領悟層次的人消化吸收,進入神識境界的生命追求的則是一種對自身精神反複不息的提純。
如果神本身就是最高等的物質形態的話,那麼神識就是最高精神形態,可有些神,甚至高階神本身,物質上的強橫和精神上的意識並不平衡,他們顯然都是由人類中通過封神、靠武力和謀略一步步攀上去的,人類的積習也被他們帶入了神祗社會中,難道神的世界就是人類世界的影子?
不,這不合乎常識,應該反過來說,是有神之後才有了人類,所以人類世界才是神的世界一個縮影。如果每一個晶壁就代表一個不同的世界,恐怕神祗們隻是將這些晶壁當成試驗品,試驗著每一種模式的利弊,當晶壁上的生命係統被發現弊大於利時,他們就將試驗品全部毀滅,然後再重新創造一個更好的模式,就像種田一樣,結不出糧食或者收成不好的品種就得被全部清理掉,換上另一批更有價值的作物。
而無論低階神、中階神還是高階神,都是被用來管理作物的農夫而已……阿爾豐斯被自己的想法嚇呆了,可偏偏又很想繼續假設下去。這種設想還不是很全麵,親身管理作物的應該隻是低階神,他們才是神祗中真正的農夫,中階神是管理農夫的領主,而高階神則是管理各個小領主的大領主,神的階層就想人類社會像金字塔一樣層層頂了上去,頂端是高高在上的神上神——他們的身份就相當於神祗中皇帝。
可就算是神上神,他們又有什麼沒有突破的目標?那個將自己的意識封閉在舍利裏的神秘武僧,他所追尋的又是什麼?
阿爾豐斯被這些一連串的疑問漲得腦袋直發暈,他不停的搖著頭。或者,現在還不是想這些問題的時候,就像一隻螞蟻試圖推測人類思維一樣愚蠢。
兩天後,四百艘多明哥商會的船隻也加入這個龐大的船隊之中,有兩百多艘屬於大型補給船,船上滿載著維持十萬人一個多月的口糧,這批糧食是登陸之後的第一批補給。其餘有百多艘商船,裏麵運載著大量的日用物資,這是準備賣給士兵的,同時這些商船也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就是將士兵搶來的貴重物品用日用品換回來,再轉送到各處拋售。
怪不得多明哥商會擁有源源不絕的奢侈品供應,各地的戰爭背後都有著他們的身影,他們才是真正靠戰爭發家致富的職業商家。
船隊穿過撒丁島和科西嘉島之間的狹長海峽,一路南下。
奧帕遠遠看著這支打著多明哥商會旗幟的船隊,麵帶貪婪之色:“我們搶的那兩批貨物,恐怕他們隻需要半個月時間就補充回來,要是我也有一支船隊,保證在回航的路上等著他們,這樣才搶得痛快過癮。”
“看到他們的護航艦隊了嗎?五六十艘大型戰艦,就算停在海麵不動,全部撞沉都要撞上兩三個魔法時。”蘭希指著對麵一大片船說道,“他們裝備的巨型透石機足以在四百碼之外砸穿敵船外殼。”
阿爾豐斯不禁有點好笑,要是現在不打仗,奧帕和蘭希可能真的拿掃蕩去做搶劫專用船了,掃蕩說不定還真的會同意,畢竟海洋才是它的樂園,不管怎麼玩都是它地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