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不是重點,就算我們在外邊大搖大擺的走動,他們也未必會動手,真正的刺客隻會在最適合的時機和最適合的地點才發動致命一擊,所以我們還是待在這裏最適合。”韋伯搖搖頭,刺殺的技倆他再清楚不過了。
“一擊不成,換做是你,會怎麼做?”阿爾豐斯這種業餘刺客也不得不向真正的過來人進行討教。
“繼續等下去,直到對方放鬆警惕,剛才他們已經知道船上的情況,而且在目標可能已經受傷的情況下,極有可能會再到船上碰碰運氣,不親自證實,絕不會死心。不過”,韋伯按照自己的思維猜測著,“換作是我,就絕不會出來看情況,隻有新手才會犯這個錯誤,一旦判斷出情況不妙,馬上離開這個地方,重新尋找攻擊點。”
“你呢?奧帕。”阿爾豐斯問道。
“我會潛伏在離目標不遠的地方,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包括吃喝拉撒,一個人總不會在所有時間內都保持警惕,同一個動作出現三次以上,就表示該動手了”奧帕說得更直接,食人魔巫師本來就是這麼一種陰險的本性,隻是人類絕不會像奧帕這麼陰毒,擁有近乎苛刻的強烈報複心理。
阿爾豐斯點點頭,剛才那個人的表現不像韋伯說的這麼專業,可能也是個兼職刺客,完全是衝著是自己來的。“他們一定會再來,而且就在今晚,會來探望我的傷勢。”這是他的結論,非專業的人就要用非專業的態度進行推測。
因為這個結論,三人又在甲板上等了差不多五個魔法時,四周的聲音逐漸減弱,大多數士兵帶著醉意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甲板上的三人都在各做各事,阿爾豐斯仰起頭在觀察星星,韋伯倚著桅杆,雙目半開半閉,奧帕看著遠處黑蒙蒙的海麵發呆。
掃蕩不斷將俘虜腦裏的記憶提煉出來。這四十五個人分別屬於六個不同的傭兵團,隻想在阿爾豐斯身上搏一搏運氣,他們手裏的資料並不全麵,隻知道阿爾豐斯所在船的模樣,卻不知道具體的船號,掃蕩和它的兩艘副船在外表看起來都差不多,所以有五個傭兵團爬錯了船,隻有一個傭兵團找對了目標。可是不管掃蕩怎麼翻來複去的過濾,始終找不出那幾個刺客的資料,他們根本就沒和傭兵團進行過任何接觸。
阿爾豐斯和韋伯同時麵容一斂,奧帕將手按在事先準備好的長劍劍把上,身體逐漸消失,它開始進入隱形狀態。
兩條人影同時躍上甲板,他們還真如阿爾豐斯預料的那樣來了。普通的士兵不是他們畏懼的對象,不過密集的大量矢雨還是具有一定的震懾力,他們應該已經發現了甲板上沒有人,才會上來再踩一次盤。
兩人都是用布蒙著麵,惟恐被人認出來。四隻精光閃閃的眼睛落在阿爾豐斯身上。
“你的傷好了?這麼久的時間,也該有牧師替你治療了,不知道他是不是連蛇毒也幫你挖出來了?”其中一個輕輕劃動著手裏的長劍,和韋伯交手的應該就是他。
阿爾豐斯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你說呢?要是還留有毒液我會有興致在這裏吹風?”
現在已經不用再演戲了,阿爾豐斯已經在心裏給了他們一個定位,也想好了對付的辦法,詐傷隻是一個引他們上船的圈套。
韋伯則盯著另外一個人,那人也是赤手空拳,手上沒有任何武器,“武僧?”
“曾經是。”對方並不喜歡多言。
“很好,我也是。”韋伯嘴角向上一彎,做了笑的神態。
“二對二?好極了,我喜歡。”用劍的那人的聲音變得愉快起來。
四人互相對峙著,都沒有半點動作。甲板上變得死域一樣的無聲無息,雙方都在看著自己的對手。武技練到一定程度已經不需要呼喊大喝的激烈搏鬥,一出手就能分出輸贏。
另兩艘船上已經沒有了士兵,阿爾豐斯都讓他們回去休息了。掃蕩是三艘船中最靠大海的一艘,並不是中間,而是最外側。人的心理很奇怪,好像大人物就一定要在最中央,所有人都會圍繞著他轉,所以才會有三個傭兵團不約而同的爬上了中間那艘副船。
掃蕩也沒有輕舉妄動,它無時無刻不在尋找控製敵人的機會,隻是對方一直沒有露出心靈上的破綻。
阿爾豐斯的雙眼不斷在用劍人的身上來回掃視,逐分逐寸的將對方身體各個部分鎖定。突然間,他好像感覺麵前不是一個人,隻是一個很純粹的一個生物,身體的反應、肌肉的縮張、鼻道的呼吸、心跳的博動等等一切都被掌握得確切無誤,就連他下一次什麼時候呼吸、空氣吸入肺部的速度、血管的血液流動都能預計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