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沒有說話,晏千秋覺得自己已經猜中了,卻仍然有幾分困惑不解:“你這麼做為了什麼?這樣一個小小的夢境根本困不住我,你廢這麼大的功夫,究竟想做什麼?僅僅隻是用鋼爪把我釘在這裏,讓我嚐嚐被禁錮的滋味?”
那這未免也太無聊了!一旦自己醒悟過來,這樣的夢境根本不可能困的住晏千秋,若是妄圖用這樣的方法刺激晏千秋,那可真是事倍功半,活脫脫的吃力不討好。
“你認為這一切都是假的?”那個冷不丁的開口,語氣冷冽堪比殺人的劍鋒,裹挾著不經意的幾分氣惱。
晏千秋卻愣了愣,“無論是幻象或是夢境,自然都是假的。”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有幾分好笑道:“難不成,你以為這是真的?你以為,這一個小小的鋼爪就能製得住我?”
“晏千秋。”那人忍不住又走進了幾步,淡漠的瞳仁中終於出現了幾分變化,“那你以為為何隻是一個鋼爪卻讓你如此疼痛,卻讓你半點功力也使不出來?你說這一切是假的,那疼痛可是真的?那鋼爪可是真的?”
晏千秋眼見著那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到走到了她的麵前,透過銀色的麵具,那人漆黑的眼眸中清晰的倒映著她的身影。
“那我,可是假的?”他驀地執起了晏千秋的手,除卻指尖的微涼劃過她的掌心,那一雙手掌其他的地方卻是實實在在的一片溫膩。
這樣的觸感……
“若這都是假的,”那人靜靜看著她,“那什麼又是真實?”
那一刻,晏千秋隻覺得頭痛欲裂,她全身所有的感官都被完全屏蔽,一切聲音一切語言一切畫麵都變成了黑暗。隻有那銀色的麵具比月色更明亮,隻有那手上的觸感,那溫熱的觸覺,仿佛是胸中的心跳。
撲通,撲通,真實又明顯。
“撲通——”
“放開!”晏千秋驚叫了一聲,突而翻身坐起。再睜開眼時,無論是月亮,麵具還是那手上的觸感都消失的沒有一絲痕跡。
她驚魂未定,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肩胛部,那裏完好無損,哪裏有什麼鋼爪?!這就是那個神秘人說的虛假與真實?!如果那算是真實,她現在算什麼!
晏千秋覺得胸悶,想到被牽著手的感覺,恍惚間她真的以為那裏真的是現實,而這才是她的夢境了。當真是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她又癱回了石床上,看著黑洞洞的天空。酒葫蘆打了個轉,被她這一動一驚的,滴溜溜的就滾下了石床,滾到了一顆桃樹下,安靜不動了。
外麵的夜風有些微涼,吹過來時讓晏千秋微微濕了的衣服貼在了背上,更有幾分透骨的寒冷。她暗自想了一會,抬手搭在了眼睛上。
過了一會,晏千秋幽幽歎了一口。
這次又在桃樹下喝酒喝醉了。
不過,這次可沒有人再會叫起她,或者將她背回房間。
都是顧愈明那小子,害得她心緒如此不安倒是又讓那個歹人尋到了可乘之機,引夢入境,險些讓她就陷在了夢境中出不來。是啊,無論是幻境或者是夢境,隻要令人信以為真,那麻煩可就真的大了。
晏千秋氣不打一處來,從石床上蹦了起來。拎起了自己的酒葫蘆,想也沒想的就走到了石窟的前麵。
石門牢牢的將裏外相隔,顧愈明還未從中出來。
就為了一個功法,連師父也不要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點酒,還是被夢境刺激到了。晏千秋突然一腳踢上了石門,發出“咚”的悶響。
同時,嘴巴也毫不留情的張開,怒道:“你這個不聽話的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