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是將他逼到沒有退路的境地。
如果他不收留我,我隻有等死。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求個死還求得這麼浪漫和辛酸,但凡他有一點憐香惜玉的風度都不會置之不理。
果然,他的眉頭微微蹙起:“姑娘竟是這般身世……來人,備馬!”
那馬許是嗅出我身上的梅花香,嘶叫著不讓我近身。於是我平靜地望著他:“我不會騎馬。”
他猶豫了一下,突然將我攔腰抱起,還未等我反應過來,我已坐在馬上,身後是他頻頻傳來的體溫,令人眩目的溫熱。
我的世界一片旖旎,這樣的場景,實在太過遙遠,一千年來,我自認潔身自好,素來與各路打我主意的妖精劃清界限,努力保持冰清玉潔的良好形象,幾乎忘了與人親密是什麼感覺,如今老樹逢春,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啊在心頭。
上次與一個男子這麼貼近,是在銀河邊梅樹下,哲凡將我攬入懷中,記得那日的梅花格外鮮紅。
“待芳,我們一起去見天君吧,我要娶你為妻。”哲凡將頭埋在我的頭發裏呢喃道,“離開你的這些日子,我無時不在想你。”
他剛剛遠行回來,彼時天君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東海神君無聊了一萬年,突然想來搶他的寶座,天君終日坐立不安,於是派了哲凡出使東海,探探那老頭子的口風。哲凡雖覺得僅憑一個夢境就懷疑人家未免有些荒唐,但兒子拗不過老子,隻得忍痛撇下我走了一遭。誰想,哲凡前腳剛走,後腳南如宮主就稟報天君,她懷了哲凡的骨肉。
萬仙愛慕的南如宮主,連天君都為之動容,天君覬覦了她那麼久,正琢磨著如何才能將她弄上手又不至讓人覺得是以權壓人,不曾想他這一猶豫就被兒子占了先機,那夢境的真意竟不是東海神君搶他寶座,倒是親生兒子搶他的女人。天君自是一肚子火,卻也隻得忍痛割愛,下旨賜婚。
所有人都相信哲凡在那次天宮大宴之後,酒後亂性占有了南如,隻有我知道,那不過是南如和驍騎將軍的陰謀,因為那日,哲凡正與我在銀河邊談著風月,隻是我不好意思跳出來承認,怕落個勾引太子的名聲。
可憐哲凡風塵仆仆地趕來,鼓起勇氣向我求婚,卻渾然不知,他老子在背後擺了他一道。
更可憐的是,我明知道卻還不忍心在他滿心希望的時候潑他一盆冷水。隻得說些不痛不癢的話:“哲凡,我隻是一個仙婢,天君不會答應的。”
“不管天君做何決定,我隻娶你一人。”哲凡將我摟得更緊。
我於是也回應著將他抱緊。
明日他若聽到天君的旨意,或許依然兒子拗不過老子,那我就再沒這般與哲凡親密接觸的機會了。他若信了南如的話也不意外,那日他酩酊大醉,與我談完風月後被驍騎將軍尋了去。
果然次日他聽南如說有了他的孩子,他便再沒來見我。
我雖早有心理準備,但麵對這個結局顯然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隻得找些理由來說服自己,哲凡是何等身份,我又是何等身份。
哲凡的母親是天君的第十個妻子,得天君一日垂憐,懷上哲凡,很快便被遺忘深宮。生下哲凡不到一個月,便抑鬱而終。臨終前,她將所有的元氣都傳給哲凡,化做銀河裏一顆守望的星辰。
沒有母親的庇護,哲凡在眾多皇子裏是孤獨的,他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到銀河邊去看星星。鬥轉星移,幾千年過去了,誰知道,哲凡可以那麼出眾,擁有他的母親的美貌,卻比他的母親更有生機,還承襲了他母親萬年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