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天無奈,隻得收了折扇與我說那西門慶與潘金蓮的故事,直等他說到武鬆把西門慶與潘金蓮都結果了,日頭已然上了正中。
我正聽得精彩,還道那武鬆會將金蓮嫂子給奪回來,誰知是一並殺了,最後還是落個孤獨,未免有些唏噓。
“其實這潘金蓮著實倒黴了些,嫁的不是二郎是大郎,就好比你眼前成日晃著一隻雞腿,卻可望不可吃,隻能吃糠咽菜,日子久了,偷吃些葷腥也是正常的。那武鬆原對他嫂子也是有些意思的,礙著哥哥的麵不好下手,出門了一趟回來,卻發現自己不舍得下的手被西門慶下了,哥哥帶的那綠帽子竟能感同身受,這才怒上心頭把那對奸夫*給殺了。歸根結底,這潘金蓮就不該嫁給大郎,若嫁給二郎,就沒這勞什子事。”
我說這半天,突然覺得樊天不與我說那三貞九烈的故事,卻與我說這樣的故事,想來居心叵測。於是懶懶地起身,準備送客:“時候不早了,王爺說這許久,想必口幹饑餓了,快些去用膳吧。”
樊天沒料到我會說出那樣一番話來,有些異樣地看著我,還沒從異樣中回過神來,又聽得我下逐客令,顯然有些不滿:“本王說了這半日,你竟一點表示也沒有麼?”
我“哈哈”兩聲直起身來:“王爺府上什麼奇珍異寶沒有?還得惦記我這巴掌大的院子。我這院子裏除了這桃花醉再沒拿得出手的了。王爺若不嫌棄,倒可以倒些去。”
樊天見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終於按奈不住,上前便抓住我的手,兩隻眼睛沒了素日的溫和,竟像噴出了火來:“本王這大半年來做的這一切,你不知本王真正要的是什麼麼?不知道麼?”
我的手被抓得有些吃痛,正斟酌著要不要使了法術讓他鬆開些。誰知被他這一問,眼神這哀怨地瞪,仿佛我做錯了似的,竟不忍心施展,隻指望著他憐惜小妖我,自覺鬆了手。
我平靜地看著他的眼睛,他越是熱情我便越是冷漠:“不知道。”
他死死地盯了我半晌,終於鬆了手,但見他氣得胸脯起伏,果然是個年輕氣盛的,比不得我這千年老妖。
樊天很不淡定地轉身離去,猶如那日哲凡被我氣得離去一樣,隻是上次他折了回來,這回我等了半天,也未見他的身影。我自然有些落寞,隻得安慰自己,他這世不過是個凡人,看年齡不到三十,大人不計小孩過,女妖不計男人過,誰叫你記得他,他卻不記得你呢?
莫倪扛著掃帚倚在門邊看我倆的熱鬧已看了許久,見樊天氣忽忽地走了,十分看不下去,忍不住要來說道我一下:“姑娘,我在這王府裏三年,頭一回見王爺這麼巴心巴肝地對待一個女人,京城裏誰會拒絕王爺的垂憐,姑娘著實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斜眼瞧莫倪說起這話來有些義憤填膺,聽出那話裏有點占著茅坑不拉屎的意思,便朝她笑了笑:“不如,我與樊天說去,讓你也福一福?”
莫倪刹時紅霞滿麵:“姑娘……你……你說的什麼話……莫倪一個下人,豈敢奢望的……不與你說了……”說罷,捂著臉跑了,剩下一把掃帚橫在屋前。
莫倪這女孩,約莫十五六歲的光景,樊天讓她來伺候我時,一臉怯意,後來見我好說話,漸漸地不再怕我,把我當姐姐看。近日有些得寸進尺,都開始訓導我了。
樊天果然幾日不再登門,雖是我預料之中,卻還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