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伶俐,見了誰都叫爹爹,我被那孩子嫩嫩地叫一聲,活活嚇了一跳。”
這話宛如晴天驚雷,把我震得後退一步:“南如和……和她夫君?”
“是啊,南如和她夫君南荒大聖一同問候的,天君設宴,神仙到得齊全,豈有不請他們的。”
“南荒大聖?”我聽得雲裏霧裏,記得我在上頭時,並未聽過有這麼一號神仙。
“我也聽著這名字怪異,後來聽一個小仙娥在那掰扯南荒大聖夫婦的陳年往事,這才知道,一千多年前,南如宮主也算是天宮裏的一號人物,連天君都垂涎她的美色。誰知被太子先下了手,厄……不知這太子是否就是……總之老子看中的被兒子占了去,天君隻得賜她做太子妃。誰知半道出來一個婢女,膽子頗肥了些,竟與南如宮主搶起男人。小仙婢自然敵不過上仙,兩人大戰三百回合,小仙婢終究被打下了凡界。再後來不知為何南如終究沒做成太子妃,倒被天君賜給驍騎將軍,封了天宮之外的蠻荒之地,跑到那做起南荒大聖。”說罷,無過不由得晃起頭來,“這天宮裏也竟是風月之事,可見神仙也都是不寂寞的。”
我幹幹地笑道:“是啊是啊。”
這一千多年來,我與南如那點恩怨被小仙們傳成這樣,能與南如大戰三百回合,豈是一個掌燈的仙婢所為。
“我瞧著那南如也沒那些仙女說得中看,滿目滄桑,又頂著一頭白發,若是晚些時候看到,真真會被嚇一跳。”
我無比感慨,一千多年不見而已,南如竟已變成這般模樣了麼?哲凡定是下了界做了凡人,才沒娶了南如,也或是南如變成那副模樣,哲凡不堪忍受才下了凡吧。那南荒之地貧瘠清苦,以天君對南如的厚愛怎會讓她和她夫君去那等地方。天君的旨意,向來高深莫測,全憑一時興起,非我等能參透的。
“南如那孩子,算來也有一千多歲了罷。”我想象著一個一千多歲的娃娃見誰都叫爹,忍不住抖了抖,不禁幽幽歎道。
“一千多歲?那孩子看起來不過幾十小歲的光景,剛學會走路,不時還叼個奶嘴呢。”
“哦。”想是他們生的第幾胎了,她與驍騎將軍雖說沒如願坐上太子太子妃的位子,也算奸夫*修成正果,難能可貴。
我這一千多年來,每每想起往事,說不完道不盡的恨,這番聽到南如遭了報應,卻不似想象中的快樂。可見報仇這等事,斷不能耽擱久的,略久了些,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無論如何,這於我實在是個好消息。
感謝無過給我帶來的好消息。
自那晚見著了無過,無過有意無意地總得尋些借口靠近拈芳閣,有時索性半夜過了子時才來,俗語說得好:常做幽會事,怎不被捉奸。我與無過盡管隻是賞賞月,拉拉家常,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讓人浮想聯翩。莫倪曾委婉地提醒過我,我卻隻當耳邊風,這讓莫倪十分發愁。
那夜北風緊得很,院子裏飄飄灑灑落了一地的雪,角落裏的梅樹也抖起精神開了一樹火紅的花。梅樹下,無過與我煮著火鍋,就著桃花釀,吃得甚歡。我素來不吃肉的,無過隨我習慣,也隻挑些素菜,吃火鍋這種事,實在無須大魚大肉,關鍵是看一起吃的人是誰,這麼一鍋素菜火鍋,我倆吃得格外清香。
“怪不得王爺會被你這妖精迷惑,卻是一刻也不能沒有男人的。王爺剛剛遠行,你便與其他男子公然在庭院裏幽會。”王妃不知何時站在門口,一身寶藍狐裘大衣裹得她的臉格外清冷。
我這才想起,火鍋這等勞什子我是不能多吃的,火氣太重,衝了我體內的清寒。連區區一個凡人走近了都無從察覺。無過被斂了妖氣,自然也無法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