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說來,我的確不簡單,畢竟我是妖精不是麼?但事實上,按常人看來我卻很簡單,畢竟我如今是沒有法力的妖精。
但皇帝的意思,分明是我使了什麼手段,才讓這兩個男人如此傾心。
他這等帝王心思實屬正常,史上**女子若想上位,單靠美貌還不足以成功,往往須得下些手段,有時甚至要踏在失敗的屍體上走過去方能達到目的。
“無過,你快些幫莫倪療傷吧。”我又提醒道。莫倪能活蹦亂跳,全因太醫們的止痛膏藥撐著,終究治標不治本,過了這陣藥性,她又得痛不欲生。
無過朝我笑了笑,點了點頭,又對皇帝說道:“皇上?”
第四十章 心事(上)
皇上沒有及時應答,仿佛在聽什麼,然後問一旁的太監道:“來恩,你說什麼?”
我覺得有些奇怪,方才並未聽見那個叫來恩的太監說話。來恩略微愣了愣,隨即恍過神來,拱了手說道:“皇上,區國的使節已在慶華殿等候多時了。”
皇帝掠過一絲滿意的神色,“驚訝”問道:“區國的使節?你怎麼不早說,如此重要的客人怎好讓他們久等,快,擺駕慶華殿。”說完,撇下我們顛仆顛仆地走了,身後尾隨一幹太監。
我方知皇帝是故意找個借口脫身。
莫倪垂著頭不敢言語,比起樊天,皇帝自然覺得得罪無過容易些,但凡是人都有欺軟怕硬的本性,就連妖精和神仙亦是如此。當然,皇帝也是舍不得丟下莫倪不管的,隻是方才聽了我兩次勸無過先診治莫倪,便知我們交情非淺,即便他不答應無過的要求,無過應該也不會坐視不管,是以想法逃走。
說來,是我誤了無過的打算?
我抱歉地看說道:“無過……”
無過淡淡笑了笑,似乎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不想讓我為難,便施了法術將莫倪背後的傷口處理得一絲一毫也看不出來。
我看著莫倪歡天喜地的模樣,又看了看無過,忍不住促狹他兩句:“恭喜你了,不日皇上就會賜你為駙馬。到時候,你們一個是皇妃,一個是駙馬。可別忘了提攜我呀。”
我說這話時,隻把自己當成宮女,卻沒想到,無過這隻豬,想得竟比我還遠,怏怏說道:“你這麼希望我做駙馬麼?還是……你想讓皇上賜你做陳王妃。”言語間醋意泛濫得整個芙秀殿都彌漫著一股酸味。
聽到這話,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又對無過十分地怨恨起來。不得不承認,在我心裏,無過和樊天就像兩個打架的小人兒,這幾百年來,時而無過勝些,時而樊天勝些。眼下定然是無過占了上風,卻也不能忽略終究還是有樊天這麼個人。即便我隻願意和無過在一起,也不能否定對樊天仍存有一絲絲的情愫。
就算在我心裏,樊天被打死了,也還剩個屍體不是?
這也是我一直十分糾結的地方,在這件事上,我從未敢對無過坦白,也一直在找理由說服自己。如今被無過說出來,竟覺得十分難堪和委屈。難堪的是,我心底那點隱藏的秘密被說中了,好似我裸露自己站在他麵前;委屈的是,我實實在在沒想過要做什麼陳王妃。
我悵然道:“無過,你對我終究還是不信任的。今日你說的這句話,我隻回應你一次,以後你休得再說這樣的話來氣我。兩百年前,我被明出在頭頂上種了封印,不能再對凡人動心,若我真對樊天動了真情,我也不能如現在這般與你平和地說話,我會痛不欲生,受的煎熬不會比你在忘川河裏受的少些。我的心你辨不出真假,封印的折磨你還辨不出麼?何時你看到我頭疼欲裂,生不如死時,你大可以盡情指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