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有兩個人亦步亦趨地跟了我們好久,我道是個膽子大些的凡人,也沒十分在意,聽明出這麼一說,裝著扭著了腳低下頭來一看,果然那兩個人一腳的輕盈,滿身的仙氣。
若是這個金蛋裏頭真是其弧,後頭那兩隻神仙十之*便是南如和哲習。
想到這裏,隻覺得周身氣血上湧,時隔一千多年仇人相見,我是分外眼紅啊眼紅分外。
私下問了明出若後頭兩個真是其弧那兩個不長進的爹娘,以我們二人之力,是否對付得了。
我說這話時已是摩拳擦掌。
明出略略一想說道:“很難,其弧他爹是天君那一堆兒子裏最能戰的,我拚了全力估計能戰個不相上下,至於你……”明出鄙夷地將我打量一番,總算委婉地說道,“南如仙子終歸是天上的神仙,又比你年長千把年……”
算來是我拖他後腿了,隻好咬著牙說道:“那沒法,隻好來個挾天子以令諸侯了。把蛋好生看好了,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砸蛋同歸於盡。”
明出沒理會我,步子邁得很快,等不及開門便從牆上躍過去,我於是也跟著翻自家的牆。
“你跑那麼快幹嗎?我拉了屏障他們倆要攻進來也得些時候。”
明出飛奔著道:“我琢磨著這蛋是不是要孵出來了,動得厲害。”說著明出箭一般地朝臥室衝去。
離我的臥室僅一步之遙,明出突然從空中栽到地上,頭臉朝地。這一聲悶響啊,我從牙齒抖到手指尖。
我不忍心地捂著臉,露出兩隻眼睛看著明出一臉的鼻血憐憫地說道:“你啊,終歸太急了些,也該收好了腳再落地。”
明出盯著乘機蹦跳著跑遠了的蛋,咬牙切齒:“究竟是天上的玩意,機靈得很,一個措手不及……奶奶的!”
果然一個措手不及,待我衝進屋裏,那蛋用力蹦了幾蹦,自行裂開一道逢,屋裏頓時金光閃閃,亮得耀眼,刺得我的眼睛半晌睜不開。
依稀聽得外頭有人喊道:“快來人啊,疏影姑娘家著火啦!快救火啊!”
這聲音我聽著十分熟悉,是郭夫人那丫頭小司。
半夜三更的,這丫頭也不睡覺!若是鄰居都跑來就不好了!我躍上屋頂,想施個法給那丫頭一下,不等我出手,一個白影晃過,小司已然躺在地上不能動彈。
那個白影,化成灰我也認得。
“南如?”再喚起這名字真是感慨頗多。
白影聞言僵了僵,詫異地轉過頭來,哀怨地看著我,看得我心驚。
一來驚的是原來隻一個白影,在她轉身過來的當口猛地從天而降另一個,於是白森森地便有兩個白影盯著我;二來,多年不見,南如變得……
她一頭白發,白的眉頭,白的牙齒,白得委實不像一個神仙,倒像是陰間的白無常,黑燈瞎火地猛一瞅,沒些膽識的凡人七魂登時會嚇掉六魄。
“你是南如宮主?真是歲月不饒人啊……”我唏噓道,卻不知為何,這話聽起來,連自己都覺得有幾分幸災樂禍。
她的嘴角抽了一抽:“你……你是待芳?”
她旁邊另一個白影也跟著抽了一抽。
如今我十分不待見這名字,難為她虧心事做多了,還記得我。
“原來貴人也不盡都多忘事,你們夫婦竟還記得我,不過如今我不再是什麼待芳,如今我叫疏影,你們若覺得這名字上口叫我一聲,若不順口叫我一聲‘小梅花’我也習慣。”
南荒大聖哲習這些年許是在蠻荒之地,過得清苦,加之不受天君重用,難免積鬱在心,滄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