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車點離家還有一段距離。
蔣斑花看著這雨,又看了看自己早已濕掉的衣服,想也沒想便又衝進了雨裏。
反正濕一次,濕兩次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花兒,你別跑那麼快呀,等等我!”
“我才發現我們一個方向誒。”
郝仁追了上來,他將手擋在額前,借此來擋住一部分雨水。
蔣斑花來不及回頭看他,這雨今天不知怎麼了,越下越大。
“花兒,你住哪裏?”
“錦繡家園。”
“好巧噢,我也住那裏。”郝仁笑著說道。
斑花沒空管他,雨水已經淋透了她的鞋子,她現在隻想快點到家。
“我們不會住在同一幢樓吧?”郝仁突然說道,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
他現在居住的地方是一處老舊的公寓樓,隔音效果不好,設施設備也很差,隻不過離上班的地方近些,租金便宜一些,所以他便選擇了這裏。
有一天晚上他打遊戲打的入迷,一直玩到了淩晨一點多,因為在和別人語音,所以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直到有人提到怎麼一直聽到有雜音,他才意識到自己大半夜不睡覺對著視頻大喊大叫有多麼擾民。
等他去開門的時候才發現門口站著兩個氣急敗壞的警察。
對的,淩晨一兩點,兩個氣急敗壞的值班警察。
“有人舉報你半夜擾民。”為首的警察說道。
郝仁撓了撓後腦勺,忙道歉說再也不會了。警察見他認錯態度良好,於是便不再追究。
從此,到點後,郝仁打遊戲從來不開語音,隊友們都說他慫,他也承認他慫。
據說舉報他的人是個姑娘,住在他對門。他自知理虧,秉著息事寧人的態度,也沒有一探究竟。隻是偶爾出門上班的時候會看到那個姑娘,遠遠的,也不真切。
郝仁看著跑在自己身旁的蔣斑花,越看越覺得像,於是問道:“你不會就是那個半夜舉報我擾民的鄰居吧?!”
蔣斑花本來小跑著,聽到他說的話停了下來。想了好幾秒以後,她搖了搖頭,裝作剛不知情的樣子說道:“什麼擾民?你在說什麼?”
郝仁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便認定那個人絕對是她!
“不是你,你跑那麼快做什麼?”
“雨太大了。”斑花頭也沒回地說道。
郝仁追了上去,然後快步走在她的身邊。
雨繼續落下,他倆身邊是過往絡繹不絕的車輛以及撐著傘慢悠悠走著的人群。
隻有他們倆在雨裏跑著,好像這條道路沒有盡頭。
蔣斑花終於跑到了居民樓,郝仁也站在了她的身旁。
“你真的住這裏?”斑花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有點不敢相信。
郝仁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還拿出了樓下的門禁牌。
“滴。”
門被打開,郝仁扶著門做了個請的姿勢。
蔣斑花先行一步進了樓道,郝仁隨後走了進來,關上了門。
“是你,對吧?”還是想聽她親口承認。
蔣斑花歎了口氣,點了點頭:“是我。”
不過,她也沒錯啊。大半夜的聽著隔壁喊打喊殺,吵的無法入眠。要是重新來一次,她還是會舉報的。
“你害我輸了一場非常重要的遊戲。”
“關乎到我尊嚴的那種。”
郝仁走在狹窄的樓道裏,蔣斑花跟在他身後。
“那你也不能大半夜擾民。”
郝仁點了點頭,“那是我的不對,但是我因為那場遊戲輸了一個月的飯錢,你得補償我。”
她為什麼要補償他?
像是看出了蔣斑花的不解,郝仁拿出鑰匙開了門,然後回過頭來說道:“警察叔叔們對我幼小的心靈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傷害,你必須對我負責。”
他說完,也沒管蔣斑花同沒同意,便進了門,然後落了鎖。
蔣斑花站在樓道裏,有點淩亂。一陣風從窗戶裏吹來,她打了個哆嗦,然後才進了自己的家。
郝仁透過貓眼,看到她進了屋,然後才放下了包,準備衝澡。
一切都好像和平常一樣,隻不過生命裏好像又多了些有趣的事,這種感覺會讓人不自覺地嘴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