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蛋糕她分給全寢室的人吃,每個人都笑嘻嘻,說:“甜啊!”"
是啊,甜啊,一直甜到人心裏去。
分手的時候他卻一遍遍的說:“守守,你忘了我吧,你忘了我吧……守守,你忘了我吧……”
而她像小孩子撒潑,淚流滿麵,揪著他的衣襟不放,那樣狼藉,那樣不依不饒,可是有什麼用處?
有什麼用處?
最後他還是撇下她。
不要她了。
守守覺得灰心,因為她想起這些事來,都不掉眼淚了。
她用老法子,出去大吃一頓,然後看電影,一場接一場的看,悲歡離合,生死哀歌,那樣掙紮的痛楚,那樣悲慟的人生,苦難仿佛永遠沒有盡頭。
這時候她就會覺得自己很幸福,很快樂。
淩晨回家,看到紀南方,十分意外,咦了一聲:“你怎麼回來了?”
他似乎有點不耐煩:“這是我家,我不能回來?”
他們有約法三章,一方發脾氣的時候,另一方就不能發脾氣了,所以她笑眯眯的順著他,哄他:“行,行,當然可以回來。”一轉頭又問:“你回來幹啥?”
他的臉色更壞了,像是在別的女人那裏受了氣,引得她更好奇,還有什麼女人敢給他氣受?
他真正生氣的時候通常不作聲,她其實累了,懶洋洋去換了件衣服,出來注意到茶幾上的東西:“是什麼?”
“拷貝。”
~他很不耐煩的說,打小就是這樣,嫌她煩。她是女孩子,又比他小很多,偏偏愛跟在他後頭,要和一幫男孩子一起爬牆上樹,他就煩她這個小尾巴,所以對她說話永遠有三分不耐煩。
_她頓時喜不自禁:“《色戒》?明天叫曉蘇來陪我一起看,聽說梁朝偉三點全露耶,耶耶!”
?他突然說:“明天得還人家,要看今天看。”
“啊?”
“你以為這事容易?就為弄這個出來,人家賣了好大的麵子。”
“哎呀紀南方你想想辦法嘛,我現在困得要死,明天再看吧,多留一天行不行?”
“要看今天看,現在看。”
看來他是真的心情不好,連這點小事都不肯幫忙,他脾氣臭起來是真臭,她皺著眉頭去抱膠片,今天看就今天看。
誰知道被他一把推開:“螞蟻憾大樹!”
她吐了吐舌頭,其實這是有典故的,那會兒他都念初中了,她還是小學的一年紀新生,一群孩子相中大院後頭廢棄的操場,要把藍球架重新豎起來。她小時候不長個頭,跟小不點似的,卻蹦得最快,頭一個衝上去使出吃奶的勁,想要把那鐵架子扶起來。
一幫半大小子哄然大笑,紀南方笑得最響,非常鄙夷的說她:“螞蟻憾大樹!”
膠片是真的有些沉,放映室在三樓,她聽到他微微喘熄,伸手戳了戳:“三少爺,要鍛煉啊,別成天就隻做一種運動,你聽聽喘氣的這聲,老了。”
他不怒反笑:“滾!”
這才是紀南方,她快活的打開放映機,他幫她把膠片裝上去,她問:“你怎麼不弄數字的回來?”
“你不是說隻有膠片才叫電影?”
她說過這句話嗎?
不記得了。
她看電影的時候從來不吃東西,別人一進影院左手可樂右手爆米花,隻有她兩手空空。
家裏的放映室雖然小,但是很舒服,她盤膝坐在沙發裏,而他在另一邊的沙發裏坐下,先點上一枝煙。
她皺起眉頭:“紀南方!”
他起身離開。
她以為他走了,所以安心看電影。
_完全沉浸在情節裏,湯唯非常的漂亮,看海報時不覺得,真正出現在鏡頭中,乍然仿佛如名劍出鞘,眉梢眼角都是春色,嫋然似一枝桃花,千種風情,萬般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