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世盡都是噩夢(2 / 2)

後來她也琢磨出了一些道理來。

沈家對霽月有恩,無論她怎樣鬧騰霽月都不會把她如何。

她琢磨明白了,便又故意不要臉皮的勾搭霽月身邊的護衛錦言,讓霽月看見。

結果,霽月便把她許給了他的護衛錦言為妻。

之後霽月離開了廣陵郡,去了京師,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他這一走,也不過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她仿若覺得又過了三百年,日日難熬,夜夜難眠。

她雖為錦言的妻子,又成了那個出爾反爾的小人,不樂意讓錦言碰,錦言也不勉強她,反事由著她。

後來,她又慢慢琢磨出了些道理。

也許是人之將死,許多的事情也就看透了,看明白了。

也許是上天憐憫了她,忽然就開了她的心竅,讓她不至於蠢死了。

想通了,她讓錦言去給霽月捎個信,讓他回來一趟,就說她快死了,想見他最後一麵,有些話想當麵和他說。

第二天,霽月就真回來了。

現在的霽月真的很風光呀,她所有的傲慢與偏見在他麵前無聲的瓦解。

他一直是一個頂風光的人,即使在沈家為養子,在她眼裏是條卑賤的狗,他也未從失去過他的光芒,就是那種在擁擠的人群中,也可以讓你一眼認出並記住的那個人。

在霽月的麵前,她強撐著自己的那份卑微不堪的驕傲,百般的折辱他,視他為卑賤的狗,卻忽然發現,這一生卑賤如狗的那個人不是霽月,是她自己啊!

“大哥。”這是她第一次尊稱他一聲大哥,喊得有些吃力,沙啞。

眼睛不覺有些濕潤、模糊。

“嗯。”他注視著她應了一聲。

聲音裏似乎多了一份往日所沒有的溫度。

也許是憐憫她快要死了吧。

“想對你說聲對不起,又想對你說聲謝謝你。”

一段話說出來,她聲音難免有幾分哽住。

自從被許給錦言為妻後,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她的身體就垮下去了,說話都顯吃力。

“以前的事,不管誰對誰錯,我想大哥也都不會想再追究了,你比我有情有義,比沈家的人都有義。”

他慢慢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看著她慘白毫無血色的容顏。

她微微別過臉,不想讓他看自己蒼白的,要死的難看的臉。

“這些天我也反複琢磨過,也琢磨出許多道理來,確實是我自己蠢,才會落得這般的結局,大哥對沈家做的事情,我也略略的聽錦言說了一些,知道大哥也有營救過,但我這個人偏執慣了,一時之間又難以改過來。”

她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讓她承認自己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也許這話我不該說,也沒資格說什麼,我就是聽聞你至今尚未娶妻,心裏略有點擔憂,我想著你以後的路還很長很遠,不能再耽擱了,你以現在的身份,要找一個合適的的姑娘做妻子也不是難事,你也找個好人家的姑娘好好過日子吧!”

“我還有一個要求,也許這個要求有些過分,我若死了,就把我葬在沈家的祖墳裏吧,我還想做沈家的人,想和奶奶、娘親、姐姐、葬在一處,陪陪她們……”

淚從她的眼角滑落,她這一生對不起的人不僅是霽月,還有姐姐、奶奶、太多,太多……

這一生,她活得太累,太苦了。

自從夕歌母女進府後,她的惡夢就開始了。

所有的親人,都先她一步離去。

“朝歌,朝歌。”

霽月在喚她嗎?

霽月哭了嗎?

她甚想回他一聲,甚想讓他不要哭,沈家對他的恩,他已報完了。

他再也不欠沈家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