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姑奶奶甭說了,我錯了還不成麼;以後我不這樣了.”林茜有點不耐煩。

依冉看林茜一臉不耐,也不再好多說什麼。拉起林茜的手就走到學校邊上的洗手池子邊,掏出手絹;擰開水龍頭浸濕,擰幹手帕;抬起林茜的胳膊小心的擦起林茜手腕上的一塊灰土來。反複擦了好幾遍才算幹淨,林茜也不反抗也不牢騷;乖乖地由依冉擦。

“好了,你瞧擦幹淨多白淨好看!”

“好看有屁用。”林茜嘟囔了一句。

依冉立馬擰了一把林茜胳膊。

“哎呦,你!”

“女孩子家,說什麼髒話!”依冉理直氣壯。

“是,是;小的以後在您麵前不說了。”不知為啥,這林茜在依冉麵前就是氣短一截。

依冉把手帕拿在手裏晃悠,另一手挎著林茜的胳膊,興奮道:

“奶奶說,今天給你做了你最喜歡的糖醋雞。”

林茜早就知道,依冉總是用家裏人做借口讓自己到她家吃飯;特別是在林媽媽離婚要忙於工作應酬根本沒空給林茜做飯,然後林茜再一發懶,一天三頓濃縮成一頓就成了常事。

此刻,依冉依然滔滔不絕地和林茜說著家裏,學校裏的事。卻沒有看見她背後正直衝來一輛卡車,兩人隻相差一米不到;林茜隻記得她將依冉轉身推回人行道。然後她看到那輛卡車的車頭燈反射出刺眼的陽光……

林茜想,死也不過如此;就那麼一瞬。大概死前會疼,會苦;但死後就會什麼也不記得,就好像從一場長夢裏醒過來;回憶起來似乎身處夢境裏時能回味,但醒來後大多已經記不大清楚了。

即使最後死前,她做了一件讓她覺著自己死得不冤的事;那就是救了依冉。依冉她還要讀大學,以後要找一個好工作;接著嫁一個好老公,然後生一個乖孩子,像她一樣溫柔又漂亮。等活到八九十歲再慢慢老死。

不像自己,書讀不好;樣貌一般,無才又無貌。除了手腳靈活,再沒什麼優點。

要是再投胎,就絕不做勞什子的女人。誰愛做誰做,我林茜要當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要是娶媳婦一定娶依冉那樣沒得挑的女孩子。

她不知道好人會不會有好報,但壞事做多了果然報應就來了。

因為才想到這裏,背後傳來一陣酸痛。

這,都死了;魂都出竅了,怎麼還帶腰背酸痛的?

耳邊上似乎還有點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楚。

“嗚嗚嗚~”

“唔唔唔~”

似乎有鑼有竽,卻怎麼聽怎麼像哀樂。不但有哀樂,還有不下十幾個人的哭聲;哭得飽含感情,光聽那音兒;就能推測出來鼻涕眼淚是大把大把的。

林茜沒想到,生前沒人惦記她;死後大夥能這麼緬懷她。

好奇心促使她睜開眼,從眼皮縫溜進來的光著實刺了她眼。翕了眼睛好半晌,終於微微睜開眼睛;白茫茫一片。

林茜盯著眼前白色的巨大白色團花愣了半天,沒明白自己身處何地。

偷瞄了四周,伸手摸了摸身側和身下。

原來白色的大菊花是天花板用白綾紮的花,而自個躺在一個大號棺材裏。周圍喪樂陣陣,哭聲連綿。不一會,一個尖嗓子的大聲報道:

“馮清王,叩吊長公主。”

沒過3分鍾,又是那個尖嗓子:

“陵晉王,叩吊長公主。”

林茜躺著開始轉眼珠子,這長公主估計是誰?難道是我?聽這話像是在祭奠公主。偷偷仰起頭,低頭看自個;這一身素禞白紗,標準古代死人裝。⊙思⊙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