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費盡力氣隻能張嘴發出沙啞的‘啊’。

“哎,姑娘你醒啦!”從堂屋裏一個青年男子端著一個大青瓷碗坡著腳走進裏屋,他把碗放在桌子上。林茜指指自己的喉嚨,青年男子立刻意會:

“啊,你的喉嚨被灼傷;還有炎症暫時不能說話。不過炎症退了以後,我也不敢保證你還能不能說話。”

林茜回想起自己喝下那瓶毒藥,伸手摸自己的臉;手指下的皮膚已經不是往昔粉嫩幼滑。現今摸上去,就像腐爛幹皺的橘子皮。

“姑娘你這臉也蹊蹺;像是一種奇毒所致,並非不能治;這就跟濕毒一般,雖說能治;但找不到毒源若要治起來還是麻煩得很。而且你這臉還需盡快治,不然落疤了可就徹底無望了。”

林茜指指自己的臉搖了搖頭,眼神平和。

“你不想治?”

林茜緩緩點點頭。

“哎……”男子歎氣,“想必姑娘你也有難言之隱。”

林茜淡淡笑,指指男子微微側頭。

“我?”男子拍拍胸脯,“我正是隱居在這荀木山的神醫,有人叫我麻衣扁鵲;也有人稱我懸壺張仲景,最多的還是稱我為在世華佗的神醫:寧華佗。”

“師傅,那個姑娘醒了?”一個半大的小男孩抱著一把青綠植物從屋外跑進來,看到林茜坐在床上就謙和地一鞠躬。

寧華佗介紹道:“這個是我收的徒弟,叫阿寶;就是他把你從山上背下來的。”

林茜合掌深深朝阿寶一鞠躬。

阿寶撓著後腦憨笑:“不用謝我,是我師傅熬藥救你的。”

林茜才想對寧華佗鞠躬,就被寧華佗製止:“不用了,醫者父母心;我救你是應該的,姑娘你快把這碗歸本固元湯喝了,再吃幾帖我的藥湯,保證你這喉嚨就不會疼了。”

林茜端起熱騰騰的湯一時蒸汽熏得她眼一陣發酸,想到過去的事;林茜暗中摸到那枚寒玉還貼身帶在腰間。想起白少風,她就有說不出的傷懷。

“姑娘,事已至此;再哭也是沒什麼用了,好好養病。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掛念你的人隻要知道你尚在人間,這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寬慰。”寧華佗遞給林茜一塊手巾,自己用袖子抹著眼角。

“姑娘你好好休息,你可以住在這間屋子裏;我跟阿寶就在隔壁。”說完,寧華佗就一瘸一拐地出屋;擰著阿寶的耳朵:“跟我出來辨藥草,別想借機看病人就偷懶。”

林茜喝著那碗湯,雖有些苦;卻溫潤心扉。喝了幾口以後,仿佛連嗓子也不是那麼鈍痛了。

也是,老天既然沒有讓林茜死;就一定還有她活著的理由。林茜想著,一口氣灌下湯水。頓覺身體通透舒服了許多。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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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以後,林茜在寧華佗的悉心調養下;炎症盡退。已經可以說一些依稀可辨的話,隻是音調音色如七十老翁一般……總之不好聽就對了。至於臉上的問題,寧華佗也是盡其所能地為林茜調治,雖未中毒之初那麼可怖;可不論遠看還是近觀都跟剛從土裏刨出的土豆無異,所以;也不便言說。

林茜把穿出京城的衣服收疊好,換上了寧華佗給她準備一些粗布衣服;頭發也像男子一樣盤成一個頭頂的發髻就好。林茜力氣比一般女人大,手腳也比一般女子靈活;幫寧華佗幹些日常活計不成問題,從洗衣做飯,到挑水劈柴。不少原來是阿寶的活,都被林茜搶去做。

寧華佗問林茜名字的時候,林茜想了想說:“我叫林西,叫我阿西唄。”

每天,從雞打鳴開始;林茜就忙碌起來,淘米做飯,燒水洗菜。一整天也不帶歇息。所幸,林茜做得飯菜居然很好吃;這都歸功於林媽媽離婚以後整日忙著生意不顧女兒害得林茜隻能靠自己開夥,那句俗話說得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現在不用在皇宮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地被人伺候,林茜這丫頭的優點就顯露出來了;能幹又勤快,而且還很聰明;寧華佗在教阿寶一些藥理時,有時候林茜在一旁邊縫補衣服邊聽;最後記得居然比阿寶要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