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滿痛楚和難過,時不時抬手擦拭著眼眶中即將溢出的眼淚,那個人,曾經是她們喜歡過的偶像,就在不久前她們還在愉快地討論韶謙接下來的行程,但如今,她們卻隻能默默站在這裏,在遙遠的角落為那個逝去的少年默哀。
難受,傷心,一時間竟是無法相信這個人這麼輕易離她們而去。
在人群中,一個少年以同樣深沉的目光注視著那個巨大的屏幕,這樣的舉動在人群中並不矚目,唯一不同的便是少年眼中的神色。
那是他自己的喪禮,去參加喪禮的那些人有些與他關係還行,有些與他隻是泛泛之交,甚至還有部分他們連交談都不曾有過,對於這些人,無論他們是以什麼目的前往,他都由衷地感到感謝。
唯獨隻有一人與眾不同。
看到此時正在接受攝像機采訪的那個男人,耳邊聽著那一句句感人肺腑之言,他唇邊升起了一絲諷刺的笑容。
嗬~~還真是演技出眾……
邵謙隻是看了一會兒,便朝著記憶中的“家”走去,身後,隱隱傳來有條不紊的應對聲。
“我很傷心,這兩天我都沒有睡好覺,要不是我太大意,我應該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他的異常,”他伸出雙手捂住臉頰,遮擋住抑製不住的悲傷,這一刻,他仿佛成為了世界上最痛苦的人,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悲鳴,“對不起,阿謙,對不起。”
“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記者麵露尷尬之色,對於不久之前的采訪也帶了幾分歉意。
“我沒事,對不起,我隻是情難自禁。”他仍然捂著臉,語氣中帶著些許壓抑的沉悶,仿佛是將所有的情緒都壓在心底。
看到這樣的畫麵,所有的觀眾也麵露不忍之色,一個人去世之後最傷心的莫過於他的親朋好友,眼前的男人顯然與逝者的關係極好,否則又怎會露出如此哀傷之色。
想到這,他們又為那位去世的少年感到一絲慶幸,雖然他去世了,但是世界上還有許多人一直惦記著他,這大概也是一種幸福。
此刻邵謙已經走遠,自然也沒有全程圍觀男人的“演技”,若是他知道男人的“演技”竟然讓人有了這樣的誤解,大概會露出淺淺的笑容,那個人當然會一直記著他,隻是他會讓對方用另外的方式記住他一輩子。
邵謙是單親家庭長大的,母親在他十歲那年就已經去世,隻剩下一個嗜酒如命的父親,一年前,這位父親還有一份穩定的工作,雖然偶爾喝酒誤事,倒也沒有犯大錯,但一年前,對方在一次大事上誤了事,那份穩定的工作也揮著翅膀飛走了。
這一年間,對方也會在外麵打零工賺錢,但更多的時間卻是抱著酒瓶子不放手,除此之外的時間裏,對方要麼就是在睡覺,要麼就是……打兒子!
邵謙身上的傷都來自於這位父親。
幾天前,邵謙再次受到毒打,走投無路之下不得不離開家,沒想到竟然被車撞上,然後一命嗚呼,這具身體也迎來了新的主人。
這具身體今年才十八歲,但已經在外工作三年,隻是因為懦弱,即使一次次被毒打,他也從未有離開家的打算,唯一一次鼓起勇氣出走,便遇到了無法挽回的後果。
自從融合了原主的記憶,邵謙便沒有打算再回到那個充滿暴力的家庭,他已經年滿十八周歲,即使這具身體沒有得到應有的享受充分知識的待遇,他本身好歹也是名牌大學的在讀生,想要在社會上混碗飯吃也不算難事。
沿著“回家”的路走著,他在經過atm機停下腳步,插入卡取出了1000元錢,看著卡裏僅剩的2000塊,他不由得皺起眉頭,幸好及早出了院,否則他的錢根本就無法償還池豐為他墊付的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