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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潑的,開朗的,陽光的大男孩,像個太陽似的,讓人如沐春風,無論何時,都溫暖的很。可是,這樣的男孩子,或許還不夠成熟,帶著些許稚氣,難以擔當責任,單憑了衝動。

蘇沫不喜歡這種感覺,學生時代,這代表著熱血,可是踏入社會,待她被生活磨礪,卻隻是覺得缺乏安全感。葉涵之這人,於她像個危險的禁果,即吸引著她去品嚐,又不敢輕易涉及。因此,當陳默問她這個問題,蘇沫一時之間有些無言以對。

“如果不想說就算了,我不問了。”看著蘇沫麵露難色,陳默沒底氣地說道。

蘇沫搖搖頭,輕聲道:“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怎麼想的,就怎麼說?”陳默鼓勵著,他從不喜歡逃避現實,比起自欺欺人,陳默更偏愛掌握全局,然後做出最好的應對措施,對待蘇沫也是如此。

“我不能說我已經把他徹底忘記,但是今天那種情況,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跟他走。”蘇沫斟酌了片刻,回答道。

“那麼,你愛他嗎?”陳默問她。

“我……不能肯定現在對他存著的感情到底還是不是愛情,不過我既然嫁給了你,就一定會好好的做你的妻子,你放心。”蘇沫堅定的說,卻也是在對自己說,她習慣於循規蹈矩的生活,那樣脫軌的事情,一次就夠了,再多了,蘇沫可經曆不起。

作為一個小女人,蘇沫有自己的生存哲學,在不傷害別人的前提下,盡量保全自己以及自己的感情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蘇沫筋疲力盡,好在,直到現在,每一步棋都似乎沒有走錯。

陳默對這回答,卻並不滿意,反而輕輕皺起了眉,“也就是說,你不是因為愛我,才嫁給我的?”

蘇沫一時啞然,然後小聲說:“我不想騙你,不過我會努力的。”她有些遲疑地抬頭看了一眼陳默,不得不說,現在她已經沒有那麼怕眼前這個男子了,雖然大多數時候,他都有些陰梟。但至少在蘇沫麵前,陳默都在盡量顯露出溫情的一麵。

而這樣開誠布公的談話,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或許不是什麼太好的選擇,但總歸也不算太差。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到底為什麼會挑中我來和你結婚。”蘇沫還沒有那麼強大的自信心,認為陳默和自己結婚一定是因為愛情,雖然很多時候,她總會有一種陳默在全心全意挨著自己的感覺,但是對方從未開口,她便也懷著一份防衛的心思。

陳默怔怔地看著蘇沫,似乎有些驚訝於對方這麼快就反將了一軍,將葉涵之的話題徹底掠過,也不知道是刻意還是本能。

“或許是因為你太會安慰人了吧。”陳默喃喃地說,眼神卻瞬間有些飄忽,蘇沫已經不記得了吧,這樣一件小事,倒也正常,隻是陳默在那瞬間,覺得有些難過起來。

那時候陳默在上高中,他自小因為父母的關係,十分內向,在學校裏人緣很差,幾乎沒有什麼熟悉的朋友,大多數時間都是獨來獨往。雖說成績優異,但對於那個年紀的少年來說,陳默的學生時代可謂非常悲慘。

因為家境好,成績好,人又生的單薄,再加上那樣悶騷的個性,在學校裏難免不被人欺負。有時候是課本不翼而飛,有時候是桌子上寫著的咒罵的話。十五六歲的孩子,正是最最惡毒的時候,不知輕重,不知這些事會給人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彼時,陳默的父母正在家裏鬧離婚,天天吵翻了天,陳默便跟奶奶住,除了學習,也不知有什麼別的事情可以做。

那一日是放學後,陳默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也沒發現自己的數學書,想來又是被班上頑皮的同學拿走了,那一日的數學作業不少,來不及第二天早上再來做,他便隻得留在學校裏一遍遍的找。

那天,蘇沫在班上做值日,待收拾好了一切,才發現陳默依舊沒有走,便走過去,問他出了什麼事,後來知道是他的書丟了,便慷慨的將書借給了他。第二天還因為沒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而被責罵了一頓。

那時的蘇沫在陳默的眼裏,是如此的美麗。一臉燦爛的笑容,將書大大咧咧地扔在他的桌子上,“找不到就先拿去用,沒事,我已經寫完了。”

“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成績那麼好,完不成作業,肯定會被老師罵的很慘。”蘇沫仗義地拍拍他的肩。

那時候,陳默想告訴她,自己根本不會挨罵,他入學的時候,父親給學校交了一大筆讚助費,老師和校長見了他,都會多三分虛假的笑容,又怎麼會挨罵。

陳默說:“那是我高中時代最後一點溫暖和光。”男人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是不是很奇怪……”

這個感情貧乏的男人,從小到大,都未曾接受過這樣善意的溫暖,所以那麼一次,便記憶猶新,再難忘記。這樣死心眼的人,或許也稱得上人間罕見了。

蘇沫翻了個白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陳默,她甚至完全記不得有這麼一回事。如果當真是那樣,那她當時一定是存了找理由不寫數學作業的心思。

她想象不出,這個男人的成長過程中,到底經曆了多麼貧乏的感情,才會將這樣一件小事記掛在心裏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