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沈胤真的要這些城池,也不過是朝夕之事罷了。

如此想清楚了,各城主便沒了以卵擊石的念頭,紛紛寫信向成王和沈胤投誠。

豐城的中軍帳中,成王正在看各位城主送來的投誠書,投誠自然必須要有誠意,在他的桌前還堆積著各家城主送過來的奇珍異寶。

淩慕遠負手到了桌前,看著桌麵上摞的高高的投誠書,嘴角揚起一絲淡笑。

“父親,這成果倒是來的容易。”

成王擱下手中的投誠書,道:“哪裏容易了?倘若不是沈胤在前線大敗拓跋,這些城主們也不會動作這麼快。不過都是些見風使舵的角色罷了。”

淩慕遠在一旁坐下,道:“雖然沈胤在前方征戰勇猛,但是父親在後方一麵守著已占城池,一麵還要提防晉安和各城主的異動,也是功不可沒。”

成王淡淡一笑,捋了捋須看向兒子,問:“這功勞不是我一個人的,你從前雖然不上戰場,但是如今守城卻幫我很多。不過,你不是想說這件事吧?你到底想說什麼?”

淩慕遠看著父親,臉色漸漸凝重:“我是想過來問一句,如今沈胤聲望似乎已經高過了父親,父親有沒有想過,這場大戰之後,該當如何?”

既然反了,自然是做皇帝。到底誰做皇帝?這還真是個問題。

成王既是王爺,自然有繼承皇位的資格,但是沈胤亦是戰王之子,當年戰王便是儲君,戰王死了,沈胤亦是有繼承皇位的權利。

“所以,父親是想坐上那個位置嗎?”淩慕遠又追問了一句。

成王沉默了片刻,自嘲的一笑:“如今沈胤聲望日隆,又是戰王之子,當年戰王乃是個傳奇,如今戰王之子又聲滿天下,我倒是覺得沈胤更加合適。”

父親會說出這句話,淩慕遠看起來倒是並不太意外,因為他了解父親的為人,父親雖然手握重兵,卻從來都不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反倒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成王看著兒子,又道:“倘若我說,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做皇帝,你信嗎?”

淩慕遠微微一笑,點頭:“信。”

真是知父莫若子,成王微笑:“隻是委屈你了。”他不為帝,兒子便沒了做太子的資格。

淩慕遠輕笑,搖頭:“欲戴王冠者必承其重,父親,你覺得我願意去承受那樣的重量嗎?我好容易如今身體好些,何必去受那罪?”

成王禁不住搖頭笑了:“父子父子,你同為父倒是很像。當初戰王兄的冤屈,如今便讓沈胤親自來洗脫。當初本屬於戰王兄的東西,就完完整整的交給他吧!”

淩慕遠解決了心中的疑惑,正準備出去。卻聽到父親在身後道:“別苑那邊不安全,時常有人刺探,我已經派人將你母親和媳婦還有沈胤媳婦,都接到豐城來了,三日便到。”

這話一出,淩慕遠臉上立即綻出笑容,轉身拱手對父親作揖:“多謝父親想的周到!”

成王瞧著他這喜不自禁的樣子,媳婦過來了,倒是比當皇帝還開心。

從晉安別苑到豐城,路上需要花了三日的時間,洛梨知道沈胤不在豐城,因此也算不得太期待。倒是淩波身懷有孕,洛梨生怕她受不住旅途奔波,小心翼翼的照顧著她的身體。

除了一些流寇和山匪,從晉安別苑到豐城的城池基本已經被成王掃平,因此算得上平安。

成王特地派了一支精銳部隊護著幾人,三日之後幾人便順利到達了豐城。淩慕遠知道今日他們到達,早已帶了人馬在十裏外的亭子等著了。

洛梨掀開簾子,便看到一隊人馬在十裏長亭那兒,笑著對淩波說:“你瞧瞧,那是誰來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