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見鬼了。

“我猜得對不對?”他笑著:“一半一半吧。”“難道細作是你的副業,也對,你不是伶人嘛。”

“陳府的兩位老人已經安排回老家了,你放心吧。”這廝的思維,忒跳躍了。“真的?謝謝你。”

“可是,你就真的沒地方去了。”“不如你收留我吧?!”我無賴地一側頭,聳聳肩,“你自己說的,我可以來找你的。”說的理直氣壯,若是未出此事,我根本不會來找他。

“這樣啊。”他托著下巴作冥思狀,然後輕輕拍拍我的頭,“在下有的是錢,就是再養幾百個路染塵都可以。”然後就大搖大擺地出去了。

忒囂張了些,這氣質變的,就像是宋玉化身孫悟空一樣,像極了山大王。

“哎,對了,楚大哥,你那‘雕尾’,陪葬了。”他連腳不都沒放慢:“不過一把琴而已。”就如此一句,七個字,全盤否認了那天下第一名琴的價值。

環視一下這間房,寬敞明亮,裝飾不很華麗,卻處處透著精致。我剛剛坐起,就有兩個丫頭端著水拿著衣服走進來了。

“小姐,我們來幫您梳洗。”聲音脆脆的,年紀和我差不多吧。說著就來扒我衣服,我手忙腳亂地躲到一邊:“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

“這怎麼可以,爺說小姐是貴客,哪能讓小姐動手啊。”口中說著,張牙舞爪的手不停。

“可是我習慣自己弄,要是上麵責罰,就說是我逼的,總行了吧。”左躲右閃,外衣已被扯下一半。

“這…”兩人還在猶豫的當口,我已經奪過她們手上的錦帕和衣服:“我真的自己可以的,我不喜歡別人看著換衣服。”

眼睛有一搭沒一搭地瞟向門口,兩人又是猶豫半晌,才被我連拖帶拽地弄出門去。

啪地關上門,我認認真真地擦著臉,哎呀,不知道是昨天哭多了,還是睡太久了,反正眼睛腫得不行,真像是鬼啊!

我用冷水敷著,看了一眼桌上的裙子,是一條淡紫色的紗裙,說實話,自己已經離穿白色的日子很遠了呢,這輩子,永遠也不會再有機會穿白色了吧。

換上衣服,頭發用同色的絲帶隨意地一紮,湊合吧。別看我好像很有骨氣,不用別人伺候,可是每當麵對疏發髻這個問題,我也無可奈何,若自己弄,那便是頂著一頭的包子。

剛打開門,就見楚辭笑著站在門外,兩個侍女顫顫巍巍地跪著。他身後還跟著幾名端著菜的小廝。“怎麼了?為什麼跪著?”我走過去拉她們起來,可是兩個老實人死死地跪著,一動不動。

“我們伺候不周,讓小姐親自動手,該罰。”“是我自己不讓你們伺候的,這和你們什麼關係。”

我轉向楚辭,不用說也是這廝的意思,“楚大哥,是我把她們趕出來的,讓她們起來吧。”

“起來吧,還不謝過小姐。”他還是笑著的樣子,卻讓我頗感陌生,明明是我害她們跪的,現在還有來謝我,多大的諷刺。“用膳吧。”他二話不說,把我拉進了屋裏。

不見他吃什麼,隻是偶爾幫我夾夾菜,奇怪了,這個,古人在飯桌上都是這麼熱心的嗎?“染塵,這麼會坐在城門口呢?”“哦,蠱毒發了嘛。”我回答著,連頭都沒抬。

他將菜放進我的碗裏的筷子頓住了,問道:“昨日大夫也看不出染塵的身體有何問題,不知染塵中的是何蠱?”

“啊,對了,正要問你來著,列國什麼的蠱,做什麼用的?”“列國蠱嗎?那就難怪了。這蠱,可是無解的呢。”“啊?”我手裏的筷子劈裏啪啦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