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遞過來。我別開頭:“剛剛不是吃過了麼。”我不要喝藥,難喝!“小塵,剛剛那個是讓你醒過來的藥,這個,才是治病的藥。”

碗湊到近前,我嗅了一下,有濃濃的藥香還有…藏不住的血腥味。這樣粘稠稠的:“有血?”我皺眉,拒之千裏。“是啊,蛇血,以毒攻毒。”晚楚微笑著說話,果然,我當初怎麼會覺得他純潔無暇!

“趁熱喝,不然涼了。”墨淺吟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了,我扭了一下,妄想掙脫禁錮,不過是枉然。

“又不是湯,還要趁熱。”我不服地喃喃。可是迫於三人的淫威,乖乖喝了藥。身後的人猝不及防地塞了一顆蜜餞到我嘴裏,還是挺周到的嘛。

他沒給我放平,仍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輕輕道:“再睡會兒。”我在他溫暖又帶著清香的懷抱裏睡著了。

等到我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那廝還是抱著我,見我醒來,淡淡道:“起來吃點東西。”

掙紮著坐起來,感覺沒什麼力氣,一個趔趄,墨淺吟適時扶了我一把。見內侍們把水端進來,轉頭向他,見他不為所動,躊躇了一會兒,道:“王上,我要洗漱。”然後奉上一個甜笑。

誰知他平靜道:“我也要洗漱。”徹底被打敗了。幸好這宮裏還有個屏風。

頭發還是一貫的隨意,自從上次讓宮中最好的巧匠做了十個形狀顏色各異的大發卡,我徹底與精致發髻說拜拜。再說了,沒有侍女給我挽髻,我也整不出個什麼名堂來。

他仍舊一身黑衣,我覺得他走路的時候腳是不著地的,因此常常給我飄著的感覺。我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在桌邊坐下。沒有內侍在一旁伺候,他舀了一碗粥給我,竟是紫色的。我一愣:“怎麼是紫色的。”我嚐了一口,味道倒是香濃。

“這粥裏加了天香,排毒的。”排毒不假,可是聽在我耳裏是以為昨日中的是毒,其實,真正是用來清蠱毒的。

“昨日中的是什麼毒啊?”我好奇地問,仿佛昨天病倒的那個根本不是自己。“誰下的蠱?”他不答反問。“呃…你是指哪個蠱。”我尷尬一笑。“相隨,你怎麼會中了此蠱?”

“哦?那這蠱蟲是給誰用的?”我一下來了興致。他倒是好,夾起一個小酥包,細嚼慢咽:“江湖上有一個門派,專收女子。”

“是不是峨眉派啊?”我插嘴道。“姚山派,欲進此派,必先種下一蠱,名曰相隨。”從此,斷絕紅塵。“真的不外傳?可是下蠱之人說它又名寡婦蠱。”“此蠱是落秦父親所煉,絕不會外傳的。”我是不是又被騙了?!

“那二哥他可有解蠱之法?”我帶著點希望。墨淺吟卻隻是搖搖頭。算了算了,老天注定我要活成聖女了!

“回去再休息一會兒,晚上我再過來。”“恩。”我還吃著,他已經離開了,估計是去禦書房了。

我與墨淺吟之間那點曖昧已經不言而喻了,相對我們之間的心照不宣,旁人瞧著就覺得不同了,不少內侍的陽奉陰違著實嚇了我一跳。

今日是墨淺吟第一次來我殿裏用膳,殿裏的那些從金銀宮跟過來的,常年不怎麼見得到王的墨奴,一個個嚇得腿腳發軟,看來墨淺吟還真是威名遠播啊。

膳後,墨淺吟也沒有急著走,而是拿了一件大氅給我披上,就拉著我出了殿門。我很明顯地聽見殿裏一股子舒氣聲,這群家夥該怎麼謝我?

他的手溫熱,在這樣的冬天拉著甚是舒服,可是,怎麼可以平白無故地給他吃了豆腐呢!“王上,我們去哪?”我掙紮一番,卻是徒勞。“屋頂。”他聲音還是冷冷的,除了牽我手讓我覺得不一樣,基本和第一次見我的反應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