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們可牽著‘鸞情’呢!待會兒有的你疼的!”“我不怕疼,怕你疼。”他這話聽得我幾乎哽咽。扭開頭,對落秦道:“動手吧。”

或是心理作用,總覺得這心口一刀特別疼,我咬得嘴唇泛白。血終於取到一碗。落秦將血端去給墨淺吟喝,晚楚則拿了帶藥的白錦,遞給我。我按著胸口,重重地舒了口氣,終於完成任務了,這傷…太他…疼了。

“染染…”墨淺吟輕喚,我拉過被子掩住露在外麵的肩頭,有些冷了,而血,已經暈濕了白錦。轉身不語,盯著他的眼睛。他眉宇間都舒展開來,那張絕色的臉龐仿佛染上光暈,那個紋路,泛著金色,美得猶如夢境。

“染染…”“恩。”我難得如此溫和地同他說話,輕聲應下。他似乎受寵若驚,笑意漸濃,道:“你會不會恨我?”

我嘴一彎,道:“為何不?!”他早已料到這個回答,慢慢地吐出一口氣,滿室的千朱花香。“對你下毒,我從未後悔。”他語氣含笑,說得理直氣壯。這一瞬,淌著血的仿佛是我的心。我的笑冷下來,含著無限的失望和不甘:“墨淺吟,你害過這麼多人,你何曾後悔過?”

“染染…”或是說得快了些,他咳嗽起來,晚楚上前想要替他撫背,他搖搖頭。看著我,極溫柔:“為明做任何事,我都不曾後悔,即使是對你下毒,我也沒有後悔過。隻要明能活下去。”

我笑著搖頭:“是…他能活下去。”“明活下去,而我,原意同你一起死…”我怔然,猛地抬頭,見到他眼中的,竟是希冀?“能和你一同死去,便是我最大的幸福。”“你瘋了!這不是幸福!”我心裏湧著甜蜜,又夾雜著苦澀,托聲道。

“不,我很幸福。”他嗬嗬笑起來,呼吸似乎又亂了,平複稍許,道,“染染,我很幸福!”

“我不要同你一道死!”我激動起來,或許你可以不走,為何要同我一道死!我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呆了。暗不走,那走的便是任玥!我…怎麼能這樣!

“對,染染該同明一起,一起活下去…”他低低地出了一口氣,垂下眼,笑得極美,聲音近乎飄渺。

“現在就把‘鸞情’解了吧。”心中百感交集,跳下床,衝他走去。“染染,等我睡著了再解…好不好。”眼中盡是祈求,我一僵:“好,我也先回點血。”

解毒於他於我都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坐在床頭,抬手拂過他的額,他已經睡著了。明日再解吧,讓我等到…他醒來。

一夜無眠,心裏忐忑,明明知道醒來的定是任玥,卻始終抱著微末的期望,或仍舊是那個邪肆的墨淺吟呢?!

他睫毛動了動,我撲過去:“墨淺吟,你醒來?”“…路兒…”他聲音很弱,似乎仍舊極疲倦,本是尖細的聲音,卻帶著一絲沙啞。“任玥…你終於…醒來。”早已泣不成聲,不知是因為暗走了,心空了,還是真的曲終人散,夢醒時分了。

“你很累是不是,那再睡一會兒。”我用手指捋了捋他有些散亂的頭發。“好,你別走…”他似乎很慌張…極快地抓住我的手,可手被鐵鏈束著,根本抬不起。

“這鏈子還不能拆嗎?”我抹了抹眼淚,轉頭問落秦,他搖搖頭:“不能,還需紮上一日。”我將手與他的十指相交,“我不走,真不走,你睡吧。”我衝他一笑,眼淚淌進嘴裏,真澀…

他很快又睡著了,我對落秦道:“解‘鸞情’吧。”“你真要走?”他皺眉,似乎不認同。卻聽晚楚道:“解了吧。”“楚!”“解了。”晚楚隻強硬地說了兩個字,看著我,眼神有些怪異,充斥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