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同去了。”正合我意,簡直是天助我也…“沒事沒事,我自己去。”太過得意,而未見到墨淺吟頗具深意的一瞥。

我沿著街道匆匆而行,拖一時,東陵聞秋便是危險上一分。又一個亂竄的小姑娘撞了上來。墨淺吟不在,我蹲下笑著捏捏她的鼻子,丟了幾個銅板,順手從一邊小販那摘下一串糖葫蘆給她。

東陵府如今門廳煞是冷清,估計是這幾天趕人趕得太勤,連左右丞相的麵子都不給,怕是別人也不會再來自尋晦氣。

敲了幾下門,開門的是大管家,他一見我,眼前徒然一亮,二話不說,拖著我就往裏去。“可把您給盼來了,主子這都病了十幾日了!再不見您,怕是…怕是就見不著了。”他最後的聲音有些哽咽。

這樣重的病,還不肯看大夫,真真是不愛惜自己。我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氣惱。一直步到主臥外,大管家幫我推開門,才停退至一邊,道:“您進去吧。”

房中有股很濃的…血腥氣。我皺眉,聽到東陵聞秋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心中一緊。快步走至床前,他睜著眼,本是看著帳子頂的,可是,眼角似乎飄到了我,慢慢瞪大的眼裏,透出無限的驚喜。

忽而,笑了起來,冷然中帶著淒涼,自言自語道:“怕是挨不過幾日了,竟出現幻覺了。”語罷,翻了個身,背對著我。

我一時好氣又好笑,心中酸澀難當,咬咬牙,道:“目中無人的小鬼頭。”他背一僵,卻是仍未轉過臉來。“小鬼,姐姐不要了?”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大概是太急了,咳嗽得厲害。我拍著他的背,責怪道:“起來那麼猛做什麼!”“真的…是你…”他眼睛不動,死死地盯著我。“要不要拍拍打打,看是不是真的。”

本想逗樂他,誰知他突然伸手,我還真以為他真的要打我,卻是伸手將我攬在懷裏。我本能地掙紮,病著的他不知哪來的這樣大的力氣,怎麼推都推不開,隻得無奈地讓他抱一會兒。

“你終於肯來了嗎?我還以為你隻等著在我靈堂前上一束香呢。”他有些無理取鬧道,聲音苦澀沙啞,腦袋埋在我懷裏。

“東陵聞秋,誰準你不看病,躺著等死的?”我聲音拔高,氣憤難當,又道,“你的命是我的,誰準你這樣糟蹋的!”說著,語調顫動起來。

“是你的…”他又咳嗽起來,將我推開,盯著我的眼睛,我被他看得心寒,“可是…你卻不要。”

“你多大了,二十多歲,倒是越發地不懂事了,拿命當做兒戲。你躺著心如死灰,看看這一府的人,哪個不為你急!”我故意略過他的話。

“路染塵,我是不是真的遲了?”他仿佛沒聽見我的責備,固執地問。我看他這樣虛弱,本不想打擊他,可是,長痛不如短痛,快刀才能斬亂麻:“是遲了。墨淺吟先你認識我幾乎一年。感情這種東西,哪怕是一刻鍾,都是等不得的,更何況是一年,該有多少個一刻在。”

他撇過頭,一笑:“小時候身體不好,父母極盡全力地護著,卻是在長到七歲,家破人亡。躲藏近十年,身體是好了,可是,心卻壞了。到底勢單力薄。遇到你,除了爹娘,沒有人對我這樣好過。”

他緩了緩氣,接著道:“我也是在你死了以後才發現,竟然喜歡上了你,也才發現,原來我的心還活著。你這次回來,我有多驚喜,知道你與王上兩情相悅,卻是忍著不說,妄圖真的將你留下,可是…”他眉頭皺起,“我已經足夠強大,卻仍是守不住自己愛的東西!”

“東陵聞秋…”“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走吧。”“你要看大夫。”“不用你管。”“你是我弟弟,我大婚,你想帶著病來衝煞氣麼?!”我話說得很衝,隻想斷了他的念頭。他幾乎是怔然在那裏,眼中空洞得連絕望都一點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