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申 二年,時匈奴左賢王衛辰遣使降於堅,遂請田內地,堅許之。雲中護軍賈雍遣其司馬徐賦率騎襲之,因縱兵掠奪。堅怒曰:“朕方修魏絳和戎之術,不可以小利忘大信。昔荊吳之戰,事興蠶婦;澆瓜之惠,梁宋息兵。夫怨不在大,事不在小,擾邊動眾,非國之利。所獲資產,其悉以歸之。”免雍官,以白衣領護軍,遣使修和,示之信義。辰於是入居塞內,貢獻相尋。烏丸獨孤,鮮卑沒奕於率眾數萬又降於堅。堅初欲處之塞內,苻融以“匈奴為患,其興自古。比虜馬不敢南首者,畏威故也。今處之於內地,見其弱矣。方當窺兵郡縣,為北邊之害。不如徙之塞外,以存荒服之義”。堅從之。
辛酉三年九月,鳳凰集於東闕,大赦其境內,百僚進位一級。歌之曰:“鳳凰於飛,其羽翼翼。淵武聖後,饗齡萬億。”<歌依《禦覽》四百六十五引補。>初,堅之將為赦也,與尚書左仆射猛、右仆射融密議於露堂,悉屏左右,堅自為赦文,猛、融供進紙筆。有一大蒼蠅入自牖間,鳴聲甚大,集於筆端,驅而複來堅所,聽之①久而乃去。俄而長安街巷市裏民相會曰:“官今大赦,有司以聞。”堅驚謂融、猛曰:“禁中無耳屬之理,事何從而泄也。”於是敕內外窮推之,鹹言有一小人,衣黑衣,大呼於市曰:“官今大赦!”須臾不見。堅歎曰:“其向者蒼蠅乎?聲狀非常,吾固惡之。<此段亦見《禦覽》六百五十二。>諺曰:‘欲人勿知,莫若勿為。’聲無細而弗間,事未形而必彰者,其此之謂也。”堅廣修學官,召郡國學生通一經以上充之,公卿以下子孫並遣受業。其有學為通儒、才堪幹事、清修廉直、孝悌力田者,皆旌表之。於是人思勸勵,號稱多士;盜賊止息,請托路絕;田疇修辟,帑藏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