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伐之。是行也,臣竊惑焉。”堅曰:“國有元龜,可以決大謀;朝有公卿,可以定進否。孺於吉焉將為戮也。”所司奏劉蘭討蝗幽州,經秋冬不減,請徵下廷尉詔獄。堅曰:“災降自天,殆非人力所能除也。此自朕之政違所致,蘭何罪焉?”
十九年,呂光發長安,堅送於建章宮,謂光曰:“西域荒俗,非禮義之邦,羈縻之道,服而赦之,不以中國之威,導以王化之法,勿極武窮兵,過深殘掠。”加部善王休密殿使持節、散騎常侍、都督西域請軍事、寧西將軍,車師前部王彌寞使持節、平西將軍、西域部護,率其國兵為光鄉導。是年,益州西南夷、海束諧國皆道使貢其方物。堅南遊灞上,從容謂群臣曰:“軒轅,大聖也,其仁如天,其智若神,猶隨不順者從而征之。居無常所,以兵為衛,故能日月所照,風雨所至,莫不率從。今天下垂平,惟東南未珍,朕忝荷大業,巨責攸歸,豈敢優遊卒歲,不建大同之業 2每◎
甲申建元二十年,垂子農亡奔列人,招集群盜,眾至萬數幹。丕遣石越擊之,為農所敗,越死之。垂引丁零、烏丸之眾二十餘萬,為飛梯、地道以攻鄴城。慕容暐弟燕故濟北王泓先為北城長史,聞垂攻鄴,亡命奔關東,收諸馬牧鮮卑,泉至數幹,還屯華陰。慕容暐乃潛使諸弟及宗人起兵於外,堅遣將軍強永①率騎擊之,為泓所敗。泓眾遂盛,自稱使持節、大都督陝西諸軍事、大將軍、雍州牧、濟北王,推叔父垂為丞相、都督陝東諸軍事、領大司馬、冀州牧、吳王。堅謂權翼曰:“吾不從卿言,使鮮卑至是。關東之地,吾不複與之爭,將若泓何?”翼曰:“寇不可長,慕容垂正可據山東為亂,不暇近通。今暐及家族種類盡在京師,聯卑之眾布於幾甸,實社稷之先憂,宜遣重將討之。”堅乃以廣平公苻熙為使持節、都督雍州雜戎諸軍事、鎮東大將軍、雍州刺史,鎮蒲阪;徵苻睿為都督中外諸軍事、衛大將軍、司隸校尉、錄尚書事,配兵五萬;以左將軍竇衝為長史,龍驤姚萇為司馬,討泓於華陽②。平陽太守慕容衝起兵河東,有眾二萬,進攻蒲阪,堅命竇衝討之。苻睿勇果輕敵,不恤士眾,泓聞其至也,懼,率眾將奔關東。睿馳兵要之,姚萇諫曰:“鮮卑有思歸之心,宜驅今出關,不可遏也。” 睿弗從。戰於華澤,數敗績被殺。<此節亦見《禦覽》三百十四,《通典》百六十二。>堅大怨。萇懼誅,遂叛。竇衝擊慕容衝於河東,大破之。衝率騎八幹奔於泓軍,泓眾至十餘萬。遣使謂堅曰:“秦為無道,滅我社稷,今天誘其衷,使秦師傾敗,將欲興複大燕。吳王已定關東,可速資備大駕,奉送家兄皇帝並宗室功臣之家。泓當率關中燕人,翼衛皇帝,還返鄴都,與秦以虎牢為界,分王天下,永為鄰好,不複為秦之患也。钜鹿公輕領銳進,為亂兵所害,非泓之意。”堅大怒,召慕容暐責之曰:“卿父子幹紀僭亂,乖逆人神,朕應天行罰,盡兵勢而得卿。卿非改迷歸善,而合宗蒙宥,兄弟布列上將、納言,雖日破滅,其實若歸。奈何因王師小敗,便猖悖若此?垂為長蛇於關東,泓、衝稱兵內侮,泓書如此,卿欲去者,朕當相資。卿之宗族,可謂人麵獸心,殆不可以國士期也。”暐叩頭流血,涕泣陳謝。堅久之曰:“《書》雲:‘父子兄弟,無相及也。,卿王忠誠,資簡朕心。此自王豎之罪,非卿之過。”複其位而待之如初。命暐以書招諭垂及泓、衝,使息兵還長安,恕其反叛之罪。而暐密遣使者謂泓曰:“今秦數已終,長安怪異特甚,當不複能久立。吾既籠中之人,必無還理。昔不能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