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處的竊聽器(1 / 2)

我一邊大聲笑罵,一邊逗它。過了好一陣子,我把手心裏的繩頭係在小電扇僅存的那個扇葉上,把電扇的手柄擱在桌上,找了些雜誌壓牢。電扇開動起來,那黑布球便瘋狂地抖動起來。墨墨一見這“小老鼠”發了癲,以一種絕不服輸的精神跟著發癲,頓時滿屋鈴鐺響。

此時的我,卻把剛買的耳機插在手機上,找到一首歌播放起來。輕輕地脫了鞋,隻穿著襪子,從房間的一個角落向另一邊慢慢挪去。

走到衣櫃旁邊時,耳機裏傳來輕微的“滋滋啦啦”的聲音。

我越是接近衣櫃背麵,那滋滋啦啦的聲音越來越響。定睛看去,在衣櫃背板隔板的下部,有一個半個巴掌那麼大的黑盒子,被塑料膠帶粘在衣櫃上,兩邊還分別按著兩個圖釘。如果不注意,根本發現不了。

果然是個竊聽器。

竊聽器大致分為好幾種,這一種比較常見。其實原理很簡單,就是一個話筒功能極好的手機,裏麵還有sim卡。需要竊聽時,便用自己的電話撥打這個sim卡的號碼,這個小裝置就會啟動,把房間裏的聲音一絲不苟地傳到竊聽者的電話裏。

現在這種東西也就是300塊一個,功能強大一點的,比如當竊聽的房間內聲音超過60分貝時自動開啟的竊聽器,大概500-800左右,而且體積比這個還小,隻有火柴盒那麼大。但是2007年,手機市場還沒有被蘋果顛覆的時候,這東西的造價也是不菲,如果再加上裏麵手機卡和話費,那就更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但是這麼高端的玩意兒,卻就這樣被我的一個18塊破耳機這樣輕易找到,如果被安裝這個竊聽器的那人知道了,估計要氣得吐血。順帶一提,耳機越差,對手機發出的電磁輻射越敏感。

我知道很多朋友能猜到我的行為中蘊含的意圖,但我還是發揚囉嗦的風格,解釋一下之前為什麼要把家裏廚櫃都打開,然後去逗墨墨吧——很簡單,如果竊聽器安在櫥櫃裏,那個櫥櫃的門開著還是關著,會直接影響到竊聽器傳過去的聲音的大小。如果有人正在竊聽,墨墨的鈴鐺聲突然變大,而此時的我,應該是在陪墨墨玩才對,怎麼會有空來打開櫥子呢?所以這個人就會馬上明白,我其實是用鈴聲分散他的注意了。

我不希望放過一個細節。正所謂你要撒一個謊,就必須再撒二十個謊去圓這個謊一樣,如果你要撒謊,就得保證所有的細節,都能支撐住這個謊言。

我回到墨墨旁邊,關掉電扇,重新捏著繩子,拿黑布球逗它。當然了,之前我逗墨墨,就是為了讓它脖子上的鈴鐺一直響著。如果有人在竊聽,他會以為我一直在和小貓玩耍,絕對想不到他的精心布置,在我這裏已經露了餡。

一邊抖著繩子,一邊回想著王海東的話。從他提供的說法看來,蕭璐琪多半是中了毒。而這個白色核桃狀的貓的卵巢囊腫,是某種暫時壓抑毒性、控製被下毒者精神的重要道具。

中毒?什麼毒?是口服進去的還是注射進去的?怎麼解毒?這是我接下來要解決的問題。我暗自決定,在我開始調查這個問題之前,要把蕭璐琪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原因很簡單,就是那個叫陳子奇的家夥。如果王永順在2007年5月28日的日記裏寫的“如果不是他說了話,我非把這個混蛋幹掉不可”這句話,那個“他”就是陳子奇、“混蛋”是指我的話,結合整個日記的敘述,看得出來,這個家夥是王永順的老板。我又想起了那本日記上的話——

“2006年11月**日陳子奇這個人不錯,應該有好貨”

“2006年11月**日原來還可以這樣玩!真是太刺激了”

“2006年12月**日果然還是要有條件的。必須答應麼?糾結”

“2006年12月**日我還想再去一次,但是”

“2007年1月13日陳子奇果然神通廣大,竟然如此容易就進了這麼好的醫院”

如果把這些事件連貫起來看,陳子奇在結識了王永順之後,給了他一點甜頭,然後要求他利用工作的便利、偷偷給人,王永順經不住甜頭的誘惑,最終答應下來。陳子奇就安排他進了胸科醫院。像太平間管理員這種崗位,本就沒有多少人願意做,隻要略使手段,換人成功的機率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