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的正是令空,特意詢問我們探訪徽幫的情況。
明瑩說一切順利,已經確定了綁架林佑的人,是一個叫三猴的小混混,另外還有兩個打手。我們今晚被他們擺了一道,差點回不去。不過暗號亮出來,那丁老板倒是很配合。
我在旁邊聽明瑩說話,感覺很舒服。她已經判斷出了大體的形勢,並貌似無意地把灝靈是我朋友的情況,以三猴為線索,告訴了令空。令空如果肯賣我一個麵子,自然不會多難為灝靈。但是這一點,明瑩沒有明說,而且還東拉西扯了一堆,其實不過是給令空一個台階下。
令空一直沒有說話,等明瑩講完,沉默了一下,才說了句話。明瑩嗯了一聲,說知道了。便掛了電話。
“令空和你說的一樣,他讓你明天早上,如果方便,到他那去一趟。還有,他特別叮囑,胤老說了,要讓你自己去向她彙報,還要帶上你從海底康城帶回來的那兩位。”明瑩淡淡地道。
聽她說了令空的安排,我嘴角逸出一絲笑意。腳下油門踩緊,車子便像一陣風似的,往新家奔馳而去。
一路上,我與明瑩都沒有再說什麼。也巧,我們剛到久事西郊花園門口,一輛小麵包車正載著兩個人停在那裏,接受門崗的盤查。車上坐的正是朱峻軒和李飛娜。我連忙搖下車窗,向保安道:“車上是我的親戚,和我住一起的。”明瑩下來,和那麵包車司機說了兩句,便把這父女倆接下車來,坐上了我們的車。
明瑩倒也懂事,讓朱峻軒坐在副駕駛座上,自己和李飛娜擠在後座。明瑩的行李雖然很多,挪一挪還是能坐的。
朱峻軒看到兩邊呼嘯而過的小別墅,說這不是資本家的洋樓麼?這麼多資本家,這是怎麼回事啊?現在還是不是共產主義?
我苦笑,道:“當然是。不過共產主義是我們國家的終極目標,現在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要通過社會財富的增加,積累實現共產主義的基礎。”我頓了頓,又加了一句:“這是我們偉大領袖毛主席和社會主義藍圖總設計師鄧小平共同確定的發展方向。”
朱峻軒聽我前半段的話,嘴唇還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聽到後麵一句,便閉了嘴唇,不再言語。
我在心裏輕歎了口氣,把車開進車庫。朱峻軒和李飛娜都下了車,幫明瑩搬東西。
心思單純的李飛娜,一進了這富麗堂皇的別墅,頓時好奇心大盛,東看看西瞧瞧,兩隻眼睛早已不夠用了。
朱峻軒卻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好像生怕沾上了什麼資本主義流毒一樣,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
他們已經換上了新衣服,大概也是明瑩準備的。李飛娜的兩條長腿,又白又直,此刻穿著短褲晃了晃去,差點亮瞎了我這鈦合金的狗眼。
把東西放好之後,我問他倆吃過晚飯沒有?這兩天都吃的什麼?李飛娜大聲回答:“饅頭!可好吃了呢!”
我看她這天真模樣,心裏卻是一痛。在那暗無天日的洞穴裏過了這麼久,每天就是以海魚為食,吃得久了,再香的海鮮也沒了味道。隻是吃個饅頭,就開心成這樣。便道:“其實好吃的東西可多了呢,以後我們經常換著花樣吃,讓飛娜吃個夠,好不好?”
飛娜自然是小雞啄米一樣猛點頭。
我望向這個豪華的別墅。隻希望,這別墅,和我的努力,能為這兩個單純的父女,遮擋住外麵的花花世界、橫流物語和種種齷齪世事,讓他們仍舊生活在一個世外桃源般的童話世界裏,不要受到汙染。
隻是,這不過是我的臆想而已。要想在這滾滾紅塵萬千世界裏守住一份本心,實在是太難了。說到我,我自己現在也騎虎難下,自身安危不保,又何談去保護別人?
給他們兩個安排了房間住下。明瑩教李飛娜如何用熱水淋浴洗澡去了。我獨自坐在客廳裏,心裏煩悶。走上樓去,進入最裏麵的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