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追問(1 / 2)

我向計春華道:“另外三個人,怎麼還沒回來?他們……到底可不可信?”

計春華漫不經心地道:“不是說了,他們都去追蹤李芊羽和赤鷹了。可不可信,嗬嗬,就這裏的情況來說,你覺得呢?”

我聽出了他這話的意思。五男一女被送進來,四個死在這裏,這絕非小事。可以說,這裏的每一個看守,手上都沾著鮮血,身上都背著命案。一入此行深似海,從此再也洗不清汙點,就算想洗手不幹,多半也得麵對被追殺被滅口的下場。

“追蹤?怎麼追蹤?你們知道他們可能去了哪裏麼?”

“附近的地方總要找一下,不然……”

我突然想起一事,便問:“有個叫小寒的年輕人,是不是在這裏?”

“是。你怎麼知道?”

我說之前見過一麵,就是他把赤鷹和另外四個人送過來的吧。

當時,我們正在海邊登船,這個“小寒”開著一個破破爛爛的鵝船過來,害得我還以為要坐著這個船去金山島,但是他隻是開了皮卡,帶著五個人走了。隨後,董昊的遊艇開過來,我們便沒再見過這個小寒。

計春華眼裏寒芒閃動,道:“小寒絕不會把他在這裏做事的情況說出去。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我看著他的眼神,心說這個人果然是慣於折磨人、訊問人。便道:“你說得沒錯,小寒不會把在這裏做事這種機密告訴我,但是,這個地點肯定是很隱秘的,這裏麵發生的事情,除了組織裏麵極其有限的幾個人知道之外,無人知曉。所以組織也不會派其他和這裏沒多少關係的人去接收那幾個家夥,那樣不就暴露了這裏麼?所以小寒多半就是在這裏做事的人。這隻是我的猜測而已。”

計春華嘴角牽動兩下,道:“聽起來還有那麼點道理。怪不得令空讓你來調查這件事。搞得和福爾摩斯一樣。”說著,上下打量我,眼神如刀,淩厲非常。

我舉起雙手在空中揮了揮,作無辜狀道:“不是因為我像福爾摩斯,隻不過是因為我湊巧抓住了李芊羽,所以我說要來看看,他也沒說什麼啦。”

計春華顯然不相信這一點。我當然知道他不會信。以他的口氣、表情和說話方式,很容易就能看出來,他是一個在組織裏任職已久、對組織非常了解的人,不會相信令空會把這個見不得天日的秘密囚禁地點,透露給一般人知道。所以我越是用輕描淡寫的口氣,他越是猜不透我的底細,更會無限聯想到底我是什麼來頭。

這種伎倆,隻要是在組織體係嚴密、上下級關係分明的地方,特別是官場,非常有效。

果然,這一招還算奏效。計春華的口氣緩和了許多,強擠出一點笑容道:“既然看完了,就去屋裏坐坐吧!”

我點頭說好,隨即問道:“能和我說說,他們消失那天,都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麼?”

計春華道:“奇怪的事?好像沒有。這附近很荒涼,隔壁那條街,”說著,他朝大門外我停車的那條路指了指,道,“街對麵也是個廢了的破工廠。很少有人來這裏,最多就是幾個小毛孩子在這邊放放煙火。我們那天隻是把李芊羽從房間裏弄出來,審訊了一番,然後把她塞回去。至於那個赤鷹,我們一直都沒理會,一直都在房間裏關著。”

“最後把她塞回去的人,是誰?”

“就是小寒啊。那小子,嘿嘿……”

“是不是……”我裝作一臉淫笑,看著計春華。

“你猜到了?”

“我艸,都是老爺們嘛,憋在這鬼地方,誰沒個需要呢。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我下到二樓,一邊隨意往那個審訊室裏望了望,一邊道。

接著樓梯昏暗的燈光,我似乎看到裏麵隱約擺了不少給力的玩意。很多刑具的年代,幾乎可以追溯到歐洲中世紀審判異教徒的時候用的那些東西。那些東西,若是往我身上招呼,恐怕我還沒感受一下,就TM全招了。

比如拉肢刑具,這玩意就是張床,兩頭是兩個軲轆,就是農村裏把井裏的水桶拎上來用的那種東西。當手腳分別被固定在兩頭的軲轆上時,轉動軲轆,人的身體被不斷向兩端拉扯,肌肉撕碎、關節脫臼、韌帶斷裂,全身的骨骼都在吱吱呀呀哢哢吧吧地爆裂作響,最後終身殘廢。那種痛苦,無法言喻。但是在中世紀,隻要兩個人的證詞,就可以為你定罪,所以任何人都有機會到這張床上享受一番“蝕骨銷魂”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