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瑩倒是細心,把顧誌雄家每個房間都標注清楚,寫成貼紙,貼在屏幕的不同格子上。這樣一目了然,清晰明了。
九個攝像頭,院子裏是前院兩個,後院一個;房間裏是門廊一個,客廳一個,餐廳一個,二樓走廊一個,收藏室一個,客房一個。這樣的布置可謂嚴密。另外還有三間臥室、四個衛生間和一個廚房,沒有攝像頭。
我們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監視這個房子裏發生的一切。
脫下了清潔工製服的蔣南、明瑩和我,分別負責上下午和晚上的監視。
第二天早上,一夜未眠的我先是睡了一會兒,下午的時候聯係了灝靈,帶她去做檢查。
我特意選了長寧區疾病預防與控製中心,七拐八繞之後,找到了那個所謂“愛的小屋”,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女醫生接待了我們。填完表,抽了血,我和灝靈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等待結果。
這十幾分鍾的時間顯得特別漫長。檢測儀器的“軋軋”聲像是鋼針一樣紮在心上。最後的結果,那個女醫生拿著一張化驗單,走過來道:“陽性。”
我愣在當場。
反倒是灝靈,深吸兩口氣站起來,道:“有啥子嘛,陽性就陽性嘛。”
那女醫生還沒來得及開口,灝靈便已經向大門走去。
我連忙追上去,隻見她臉上掛著兩道清淚,已經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她一邊微笑著一邊擦眼淚道:“沒啥子撒,眼珠進了沙子嘛。”
路上,她說還沒吃飯,我便帶她到了麥當勞。若是中餐廳,又是筷子又是盤子,對她來說,實在不方便。
灝靈問我為什麼那些人要抓她,給她抽血,我搖搖頭,沒有回答。
她咬著嘴唇,沒有再問下去。等我從廁所回來,向她道:“走吧。”
到了她家,我堅持著又把5000塊塞進她手裏,她笑笑,和上次一樣也收了,沒有推辭。
回到家裏,天色已黑。明瑩對我道:“早上蔣南說,有幾個銀行的人來顧誌強家,後來還有幾個記者,收了車馬費,來給顧誌強的新樓盤寫文章的。聽說他的那些樓盤都不好賣,但是非要讓記者寫成銷售火爆擠破頭的場麵,還要把他這樓盤的各種數據刻意誇大一番。這些記者,怎麼會這麼沒節操?這不是坑買房的人麼?”
我淡淡一笑,道:“想想誰付錢不就明白了。誰不是吃了嘴短拿了手短呢!這些開發商,就是靠這種方式還貸款呢。他們拿地隻付給政府一個定金、又讓建築隊墊錢造樓,前期自己出的錢很少,造好了樓,廣告轟炸、找炒房團托盤、高價出售,利潤可都是豐厚得很哪!顧誌強2003年成了這個房地產公司,4年時間,房價漲了多少,他賺了多少,有誰知道?我估計,這還沒到頭呢。這房子,起碼還有7、8年好漲呢。對了,有什麼正經消息沒?”
明瑩點點頭,道:“李宇波的父親很可能就在這所房子裏。”
我“哦”了一聲,道:“怎麼知道的?”
“午飯和晚飯,顧誌強和徐碧瑩都在樓下飯桌上吃的。但是顧誌強的助理還把一份飯送到二樓的房間。下午的時候,李宇波又來了一次,和顧誌強吵得很激烈,雖然聽不清說了什麼,但是看臉色和動作,都要打起來了。”
顧誌強為什麼要攙和在這裏麵?如果蕭璐琪是他“預訂”的,而陳子奇沒有順利“交貨”,他大可以從這裏麵脫身,為何又要與敵人組織發生這麼多聯係?還有,我對顧誌強最深的懷疑之處就在於,他為什麼在2007年5月10日,轉讓了10%的股權給陳敘霖?
1億5000萬的注冊資本,10%就是1500萬,這不是個小數目。如果是隻是為了支付蕭璐琪的“價錢”,想必用不了這麼多,而且,這種“買賣”應該是現金交易才對。股權的交易,一般來說是給生意上的合作夥伴的。
還有個很重要的問題:陳敘霖和陳子奇,到底是不是父子關係?明天,我就要去查一查這個問題。
想著想著,肚子餓了起來。我向單晶道:“你們吃過晚飯了?”
“嗯,以為你在外麵吃,我們就先吃了。”
“還有什麼吃的沒有?”我撓撓頭皮道。
“有啊,還有三十幾個水餃,你吃不吃?”
“水餃?”我一聽就來了精神,饞得食指大動連忙道,“速速端上來!”
“要不要幫你熱一熱這水餃?”
“不用不用,趕緊端上來,餓死我了!”
單晶把兩盤尚有餘溫的水餃放到桌上,我訝異道:“這,這怎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