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消失的二人(1 / 2)

達度拉,如果按照英文的發音,就是“Datura”,意即“曼陀羅”。這麼說來,剛才我聞到的那個讓人不自主地產生幻覺的氣味,就是曼陀羅的味道?

曼陀羅的花汁帶來的散瞳和麻痹效果,會讓人在黑夜中能更好地看清物體,而且不會感到疼痛。曼陀羅花雖然看起來嬌豔,但是有著致命的毒性,也就是金庸小說《神雕俠侶》裏所說的“情花”,“情花毒”無藥可解,中者必死。而曼陀羅花雖然看起來嬌豔,卻能生長於極其艱苦的環境中,例如旱地、荒漠,這些地方本是花朵的克星,唯獨曼陀羅花能在其中傲然開放……這些特點,倒真與這個殺手組織格外契合。

但是,這個存在了千年的組織……又怎麼會用一個英文的音譯作為教派名呢?是不是一開始沒有名字,直到近代才有了名字?

“那個標誌……一個圈又一個圈的,”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於柏勝突然道,“是什麼意思呢?”

朱峻軒心係女兒,有些不耐煩地道:“三個圓圈代表三種發光的事物,光芒的交疊之處,不是極明亮,而是極黑暗。意思就是我們行走在光明之中,卻代表著最為黑暗的一麵。”

黑……加上曼陀羅……那就是黑色的曼陀羅?黑色曼陀羅花,代表了不可預知的黑暗、死亡和顛沛流離的生的不歸之路。我在一旁靜靜地想著,不禁覺得心裏一陣寒意。

“走吧!”朱峻軒一邊拉開門,一邊道。我們來到門外的那個小房間,關好身後的門,拉開了外麵的門。又是一股巨大的水流奔湧而入,整個房間很快就灌滿了水。

有了來時的經驗,我們三人比較順利地回到了上麵的糧倉裏。

然而,曹文雯和黃頂鵬,卻都不見了。

我們以為除了老海還有人趕來,一下子緊張起來,連忙小心提防著。等了片刻,不見有人來襲,才少許放了心。於柏勝道:“剛才那個女的和頂鵬都去哪了?”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不過……你們先都不要動!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隻穿了條下水時穿的泳褲,便拿著手電,小心翼翼在地上繞了一圈,拿手摸來摸去,道:“恐怕黃頂鵬和曹文雯本來就認識,還有許多過節。柏勝,你認識曹文雯這個人麼?”

於柏勝訝道:“曹文雯?不認識。”

“那你有沒有聽頂鵬提起過這個人?”

“沒有。佑哥,你也知道,頂鵬是個沉默寡言的人。”

我心下涼了半截。

雖然之前的打鬥弄得地麵濕噠噠、亂糟糟的,但是我們下水之前,為了避免曹文雯和黃頂鵬遭遇突然襲擊,特意把她搬到了密道入口的另外一邊。(這麼說可能說不清楚,還是畫個圖來標明這個倉庫的結構吧,見下圖。)

所以,曹文雯後來躺的地方,沒有水跡和血跡,比較幹淨。能夠分辨出有一道比較連貫的拖拽留下的水痕,很清晰地延伸著。

水痕中間有些白色的粘稠物,兩邊還有幾道淡淡的血跡。從水痕、粘稠物和血跡的位置關係上判斷,應該是有人抓著曹文雯的腳踝,硬生生地將她拖著走。曹文雯是臉部向下的,粘稠物就是她臉上的粉底之類的化妝品在地麵上擦過時留下的。那時候的她應該已經恢複了些許精神,所以用手拚命扒著地麵,導致手指指尖磨破,留下了幾道血跡。

拖拽曹文雯的人,鞋底也沾了水,在地麵上印了腳印。雖然很多腳印都被曹文雯留下的水痕蓋住了,但是從幾個比較連貫的腳印之間的步距來計算,此人個子比較高,身高和黃頂鵬差不多。腳印的花紋也和他穿的那雙運動鞋相符。

水痕方向,竟然直指酸液池。在酸液池附近,地上有一大灘不規則的水漬,想必是曹文雯被綁住了手腳,隻能在地上翻來滾去所留下的。那個時候,黃頂鵬一定是去打開酸液池頂蓋。但是頂蓋的開關所連的電線已經被我弄壞,我仔細看了看電線,確實還有被再次彎曲過的痕跡。

從酸液池的水漬出發,有一串黃頂鵬的腳印通向大門,最後越來越淡,到大門處已經基本看不清了。這麼看來,黃頂鵬是打暈了曹文雯,將她背了出去。

我望著大門,又思考了幾秒鍾:朱峻軒將曹文雯搬上來的時候,這個地方是全黑的,黃頂鵬那時專注於老海的行動,沒有注意到她。老海已死,我們又下了密道,他用手電照到曹文雯的臉,卻發現她是過去的仇人,所以要將她扔下酸液池?酸液池頂蓋打不開,所以他才背了曹文雯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