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的話!這行當哪有那麼好做,我還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往火坑裏跳麼?”劉慶嘿嘿笑著道,臉上的皺紋都猥瑣地皺到一起去了。
“得,我知道您肯定會閉上眼的,”我也嘿嘿地陪著他幹笑,道,“那你們盜墓,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劉慶刻意地往左右望了望,壓低了聲調,神神秘秘地道:“為了揭開一個驚天秘密,讓人死而複生的秘密。小娃子,這秘密說出來能嚇死你……”
我聳肩笑道:“如果真能嚇死我,我早就死了。”說著,我把我所知道的大部分事情,撿著重點說了出來。
說到一半時,劉慶的下巴已經快要掉下來了。
“臥槽,小娃子,TMD你大伯也沒到你這地步啊,”這老神仙一般的人物,激動起來也是滿嘴髒話,“一個月多一點的時間,你竟然調查到這地步?”
我經不住這老神仙誇獎,繼續“嘿嘿”笑道:“現在時代開放了,技術進步了,思想開闊了,社會和諧了,要查點事情,也越來越容易了。”
劉慶像是個孩子一樣撇撇嘴,道:“你以為你是春節聯歡晚會主持人啊?好話說得一套一套的。不過,人種混雜,生出的後代優良得多。你大伯還是純正南方人,你這南北混血,比你大伯聰明也是應該的。”
我心說您這不是罵我雜種麼?
劉慶從地上的破被褥裏掏出個本子,遞給我道:“這玩意按理說應該是屬於你的,物歸原主了。”
我見那本子上盡是汙垢,奇道:“這是什麼玩意?我大伯的盜墓筆記?為什麼是屬於我的?”
“差不多吧。你大伯一生未婚,膝下無子,他的偌大家業,現在都交給組織管理。”
“我大伯的父親呢?”
“你以為他那樣的資本家背景,能躲得過紅衛兵麼?”
這麼說來,大伯的產業,唯一的法定繼承人就是我奶奶了?我擦咧,我奶奶竟突然從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太太,一夕之間成了富可敵國的超級富婆啊?
我努力壓抑著處女座靈魂深處的潔癖,接過醃臢不堪的本子,隨手翻來,正是一本筆記,都是用繁體字書寫,筆跡整齊劃一,幾如印刷出來似的。顯示著寫字的人,思維嚴謹縝密。但是字體結構獨創一格,筆劃收尾部分又略顯飄逸,看來我那素未謀麵的大伯,骨子裏也是個性情中人。當然,筆記中的文字並不算非常多,主要是圖形、地圖為主。
不等我詳翻,劉慶便道:“你大伯家大業大,我被轟出來的時候,卻隻能順走這個破本子。如果你有本事,就把本該屬於你的東西拿回去吧。”
我支支吾吾地點頭,翻著翻著,本子裏出現了兩把鑰匙。
這兩把粘在這一頁紙上的鑰匙,長得幾乎一樣,形狀就像是十字架,鑰匙尖和鑰匙柄都碰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奇怪的符號。
這個符號,很像是……好吧,很像是我非常期待的一款叫做《刺客信條》的遊戲裏,那個刺客集團的標誌。(見下圖,手機讀者請在電腦上看圖,盜版小說讀者請到磨鐵中文網看圖)
刺客信條的故事背景,就是之前說過的阿薩辛派暗殺集團,和聖殿騎士之間的鬥爭,或者說是“自由派”與“秩序派”、“右派”與“左派”之間的鬥爭。
“秩序……”我像是想到了什麼,喃喃地道,“秩序……”突然,身子一震,道:“共濟會?”
共濟會的標誌,就是一個圓規和一個角尺組成的。如果隻看輪廓,豈不是和這兩把十字架鑰匙拚成的圖形極其相似麼?(見下圖所示)
莫非,這兩把鑰匙,與共濟會有什麼關係麼?
共濟會,意即“自由石匠”,在憲章中宣稱“神”是一位具備絕對理性和秩序意識的“工匠”,而宇宙是“宇宙的偉大建築者”創作的手工品,宇宙的秩序來自神賦予的理性。隻要人能夠以理性為準繩,以道德為工具,不斷地修正自身精神上的缺陷,就能夠憑借自己的努力完善自身,完成了“內在神殿”的建造,成為完美的“石工導師”並且進入神的領域。
共濟會的會員們自稱是該隱的後人、社會與世界秩序的組建者和維護者,通過奉行理神論的理想,發起了啟蒙運動並且在不到50年時間裏迅速擴散到西歐、中歐和北美,建立起可以和天主教會匹敵的巨大體係。伏爾泰、孟德斯鳩、歌德、海頓、貝多芬、薩德侯爵、莫紮特、腓特烈大帝、華盛頓、富蘭克林、馬克·吐溫、柯南道爾、加裏波第、牛頓、愛因斯坦……無數共濟會會員的名字如同星光一般閃耀在西方近代史的夜幕之中。
這本“盜墓筆記”中的兩把鑰匙,突然把我的思路導向了這個堪稱人類史上最大的神秘組織,讓我一時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