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胤汝的這幢威海別墅,地上三層,地下還有兩層,最下麵一層是令人驚歎的私人酒窖。內部還有電梯上下。所有的裝修都窮盡奢華之能事。同樣是別墅,但這一幢,絕對完爆久事西郊花園的那棟別墅幾十幾百倍。我和明瑩兩人在已然空蕩無人的走廊上慢慢觀賞,就像是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眼睛完全不夠用。
明瑩看著牆上的一幅畫,畫的是兩片被風吹拂進窗子的窗簾,色彩柔和,筆觸細膩,有著超寫實主義的風格,又帶著淡淡感傷、淒涼的情調。
“這是美國畫家懷斯的畫吧?”
我點點頭,沒說話,隻靜靜地看著,剛才來找胤老太決裂時雄糾糾氣昂昂的心情,似乎被這幅畫撫平,如一泓靜水,沒有絲毫波瀾。
手上忽然傳來涼絲絲的細滑質感,明瑩的手指,不知何時輕輕地碰了碰我的手背。
在這等心境下,輕微的碰觸總是比熱烈的撫摸更能引發莫名的情愫。我的手竟然也情不自禁地轉了一下,握住明瑩如蔥白的柔荑。
明瑩的手臂像觸電般抖動了一下,隨即便鬆弛下來,任由我這般抓著。看著畫中翕動飄揚的窗簾,似是真有陣陣海風吹拂過來,撩動明瑩的馬尾長發,也撩撥著我的心弦。不知是胸口,還是小腹,有一團火被點燃了,一陣愉悅酥麻的感覺傳遍全身。
兩個人就這麼站著,看著,不知過了多久,明瑩突然吐氣如蘭,沒有了平時冷冰冰的語調,幽幽地道:“你滿意了?”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冒出這句話來。對於這個女兒身男人心的拉拉,我一點把她掰直的想法也沒有。隻是剛才看著那幅畫,莫名心緒跳動,現在心緒過去,又一如平常了。鬆開手,笑笑道:“不好意思。”
明瑩連看都沒看我一眼,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找財產線索。我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我決然地道。
胤老太,您霸占我大伯的財產,太久了,該物歸原主了。畢竟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就讓我替您收著吧。
要說財產,不外乎兩種東西,一種是可以變現的,一種是可以帶來收益權利。前者,比如古董、珠寶、房產,當然還有現金和存款;後者,比如公司的股權、基金的份額等等。
我摸出手機,先打電話問114,上海四季酒店的前台是多少?接著打通四季酒店前台,問道:“還有沒有套間?”
得到了酒店的肯定答複,我馬上打電話給李海波。雖然換手機之後,通訊錄全沒了,但這死黨的電話,我早已經記在腦子裏。
李海波的聲音響起來:“喂,哪位?”
“我,林佑。”
“換號啦?怎麼,被仇人追殺了還是被情人逼婚啦?”
“有事要找你幫忙。”
“說,什麼事。是不是發現不孕不育了?放心,這事兒我一定幫你!”
我被他這插科打諢的話弄得哭笑不得,道:“我現在需要律師,大量的律師。”
“哎唷,你不就是律師麼?大量的律師?你是要組團去下副本啊?怎麼,是不是把哪個國家的總統女兒肚子搞大了,人家跨國抓捕來了?”
“別貧了,”我一本正經地道,“我有急事,你能找多少律師,就找多少,你們所的人肯定不夠,其他所的律師也找來,最好是大所,金杜、君合、國浩、錦天城,最好都是這種。對了,來的律師都要是擅長追查財產線索的。”
“你到底出了什麼事?”李海波雖然和我嘻嘻哈哈,但是一旦意識到我真的有事,馬上正經起來,道,“要是我幫忙,律師費肯定不要你的,如果是你朋友,我給打折。不過那些所的律師,可都不便宜啊!”
我馬上道:“我當然知道不便宜,該怎麼收費,我心裏清楚。你趕緊幫我找來就行了。對了,業務是你介紹的,律師費他們要給你返點,不然就別來。”
李海波愣了一下,道:“好吧。我幫你找人,你可別糊弄我啊。找到了人讓他們去哪?”
“四季酒店,房號是****,”接著跟上一句,“讓那些律師全都帶著保密協議過來!”
現在正是爭分奪秒的時候,我絕不能讓任何人走漏了風聲。
李海波也許從來沒聽過我這副口氣,知道我真是有事,也不多說,掛了電話就去忙了。
我和明瑩則大致搜了一下這個房子,找到一個碩大的保險櫃,但是對這玩意,我承認我無能為力。
俗話說術業有專攻,而且重賞之下自有勇夫,我兩個電話打出去,開鎖公司表示馬上就到。
我向明瑩道:“知不知道西施屍體放在哪裏了?”
明瑩搖頭,說你怎麼還惦記這個?
我心說廢話,誰見過西施那絕世容顏之後,會不惦記?不過這隻是區區小事,找不到也就罷了。
很快,李海波就給我發了短信:找了10個律師,一小時後集合。
我回短信道:不夠,起碼20個。
開鎖師傅很快趕到,為了慎重起見,他還是留了我的姓名和手機,免得哪天證實我是個入戶盜竊的賊,他一不小心成了幫凶。我簽好字,便急匆匆地趕往四季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