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林千帆不似她表現出來的純善,因為她並沒有犯原則上的錯誤,她對林千帆的那些小動作也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苦日子過來的姑娘,有點心機才能活得好一些。
時恒一頓,他沒料到福妹會是這麼個反應。
在後宮裏,那些女人僅僅因為別人同自己穿了花樣的衣裳,都會鬥個十回合。
還有看得這麼開的?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辛夷終於把藥材切完分揀好,看見時恒手旁那杯茶,問:“你不渴麼?”
時恒低頭厭惡地看了那杯桂花茶一眼,“我喝不慣這些。”
他在軍營裏的時候,喝不上這些風光雪月的東西,大家情緒高漲或是難受想家時都是一起悶一口老酒。這些文雅的東西,他已經好幾年沒碰,不習慣了。
“行吧。”辛夷將杯中涼了的茶水一飲而盡,拍了拍手讓時恒過來,“我給你檢查檢查身體。”
時恒:……??
“不,不用了吧。”
時恒麵上端著,可臉上的羞紅早就明目張膽地爬了上來。
“為何不用?”辛夷說:“你在軍營裏呆了那麼多年,我幫你檢查一下有沒有隱藏起來的病痛什麼的,早發現,早治療。若你不信我的技術,我可以去求我爹過來,讓他幫你檢查檢查。”
時恒:“……伯父多忙啊,不用勞煩他老人家了。”
兩人麵對麵站著,距離靠得很近,辛夷這才發現時恒長得很高。
辛夷繼承了辛柳夫妻兩的優秀基因,身材高挑,大概有一米七左右。可她現在都得仰著頭看時恒,用前世的標準來說,時恒的身高大概有一米八八左右。
“哼哼,這麼多年沒見,長這麼高了啊。”辛夷仰著脖子感慨道。
時恒點了點頭,因為距離很近,他這個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見她臉蛋上的絨毛。
“開始吧。”
時恒一愣,隨即“嗯”了一聲,羞澀地脫衣服,突然動作一頓。戰場無情,他身上有好處的傷,傷口猙獰可怖,福妹長大了但也是一個嬌柔的小姑娘,把她嚇著了咋辦。
辛夷轉過頭,看著他的動作,疑惑道:“你幹啥呢?你熱了啊,脫衣服幹啥?”
“……”時恒:行吧,想多了。
辛夷讓他坐在特製的椅子上,搭脈摸骨,“脈象都很好,你身上有沒有陳年舊傷?”
時恒聽話地搖了搖頭,又點點頭,“那些傷都好了,現在都不痛了。”
辛夷抬眼看著他的眼睛,確認他沒有說謊後,笑了,“看來小舅媽治療外傷果然很厲害啊。”
時恒:“確實。”
別看百裏大夫平時像一株菟絲花一般纏在蕭將軍身上,關鍵時候,菟絲花立馬變成霸王花。
他第一次見著也著實嚇一跳。
辛夷撐著臉,看著他,“戰場那個地方,冷血無情。雖然你平安歸來了,可……哼哼啊,你有沒有做噩夢或者心理有不踏實的感覺啊?”
前世她剛隨著戰隊去剿滅喪屍的時候,連著幾夜都睡不著。殺死活死人一樣的喪屍的她尚且如此,在戰場上麵對活生生的人與殘酷的戰爭的哼哼該如何呢?
她以前就聽說過從戰場上下來的士兵,大多都可能患有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
這個時代沒有心理疏導這一說,她這個半吊子也隻能試探試探。
時恒一怔,隨即含笑道:“並沒有,剛開始的時候會有些怕,現在都好了。”
時恒眉眼柔和溫煦地看著對麵的小姑娘,就連太子,他親哥哥也沒有想到福妹這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