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賢妃跟太子妃也過來了。
《玉娘傳》一上場,付錦繡就發現她倆的臉色齊齊一變,旋即又轉回正常,不禁偷笑,看來這個主意,是對的。
淑妃出身市井,極喜歡這類雜劇,她看得入迷,時不時點評幾句。看到動情的地方,還掉眼淚。付錦繡在旁邊坐著,努力壓抑住自己想翻白眼的衝動。夏秀清寫話本子真是有一套,她佩服。
看到貴妃偷換孩子,淑妃說:“真是胡說八道,這宮裏守備森嚴,怎麼能出這種事情。”
看到貴妃讓把孩子溺死,淑妃說:“這天下怎麼有這麼狠心的娘。”
看到玉娘男扮女裝考科舉,淑妃說:“這又是胡說八道,考科舉是要沐浴搜身的。”
看到玉娘登朝拜相,淑妃說:“真給女子爭氣。”
付錦繡在旁邊陪著,覺得聽淑妃掰謊比看話本子有意思多了。她還抽空看了眼賢妃跟張冉,覺得淑妃說一句,她們的臉色就變一下,也是有意思極了。
“我這個女嬌娥,怎麼就不如那男兒郎。”玉娘在台上說完最後一句,淑妃悄悄地叫了聲好。她看著付錦繡,說:“這世間要是真有這等有誌氣的女子,可就太好了。”
“肯定有啊。”付錦繡說,“沒準還不少呢。”
張冉跟賢妃這一天簡直坐如針氈。張冉看誰都覺得可疑,回到東宮,她揮退眾人,自己在書房坐了很久,她想,她必須得跟賢妃聯手才行。而且,這件事情,必須得告訴蕭建業了。她輕輕地撫了一下略微隆起的小腹。蕭建業是太子,這孩子就是她的籌碼,蕭建業不是太子,這孩子就什麼都不是。
可是,她應該怎麼跟賢妃開這個口呢。張冉猶豫了一下,直截了當的說肯定是不可能的,這宮裏,誰說話不是得轉上十八道彎。她想,她得找個好時機才行。
賢妃在飛香殿摔了兩套茶具,說:“到底是哪個小賤人知道了這事,都編成話本子跟雜劇出來了。”
尤媽媽在旁邊給賢妃又倒了杯茶,說:“娘娘息怒,老奴倒是覺得這是好事。”
“什麼意思?”賢妃看了尤媽媽一眼。
“您想啊,這都成了話本子跟雜劇了,可見傳的範圍有多廣。老百姓拿這玩意都當個消遣。大部分人都覺得真是隱秘事,哪有這麼光明正大到處說的。”尤媽媽說,“而且,這話本子出來,證明知道這事兒的人心裏著急了,這是逼著您出手啊。越這樣,您就越不能動,他們就越著急。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賢妃想了想,覺得尤媽媽說的有道理。
“你說的也對。讓他們繼續查著,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做了。”賢妃說,“太子妃已經有孕,再生個小皇子出來。這太子就穩上加穩了。”
“所以,您現在隻要穩穩地坐在那兒,就沒人感動您。”尤媽媽說,
可惜,這番對話太子妃不知道,不然她可能會氣死。果然不在一個頻率上思考問題的人,是無法成為親密無間的隊友的。
秦宏瑾再去禮部的時候,已經是六月中旬了。她剛一進門,禮部侍郎就一直盯著她看,弄得秦宏瑾特別不自在。她忍了半天,說:“張侍郎,您這看了我半天了,可是有什麼不對不成?”
張侍郎轉了轉眼睛,說:“秦姑娘,您家丫鬟是不是該換換了?”
“怎麼了?”秦宏瑾不明所以地問道。
張侍郎抱拳衝她說了聲得罪了,然後伸手從她朝服的肩膀處摘下好幾根黃毛,說:“這隻是一個地方的。你這樣,有失官威啊。”
秦宏瑾看著張侍郎手裏的貓毛,笑了,說:“不好意思,臨出門我家霸王橫在門口不讓我出去,我就拎起來哄了哄,可能蹭上了,回頭我一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