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呐,我的、我的甜甜呐,媽媽沒有你可怎麼活呀!”

警局裏,一道淒厲的女聲傳來,女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進去,伏到老太太膝上痛哭出聲,“媽,媽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好好一個甜甜,怎麼就這麼沒了,我以後怎麼辦那!”

老太太本來就傷心得厲害,被女人這麼一勾,更是哭成了淚人。

邊上的警察趕緊把女人扶起來坐到座位上,又倒水又安慰的,才讓女人的情緒稍稍緩和了些。

女人叫蘇嵐婷,是蘇甜的媽媽,為了供養這一家老小,白天在美甲店給客人做指甲,晚上兼著夜場服務生的工作,工作得很是辛苦,此時她臉上的妝已經哭花了,鼻尖通紅通紅的,兩隻眼睛腫成了核桃。

“我們上班的時候是不許碰手機的,我從更衣室拿出手機看的時候還嚇了一跳,想著怎麼會有這麼多未接電話和短信,沒想到,沒想到會是甜甜出了事……”

女人說著,就哆嗦著手從包裏掏出個信封來,像是承受了什麼了不得的打擊,“我急著來警局,出來的時候前台給了我這個,說是送快遞的給我放這兒的。”

宋鋒聞言,趕緊把信封接過來,他打開一看,裏麵裝著的是一個珍珠小發夾,是時下很流行的款式,他妻子也給孩子買了一個這樣的款兒,而他記得,監控畫麵裏的蘇甜頭上,同樣有那麼一個小卡子。

蘇甜的外婆兩眼一黑,她掙紮著上前盯著那隻珍珠發夾,一滴眼淚落在宋鋒手背上,燙得他平時連拿槍都穩得緊的手微微一抖,隻聽老人沙啞著嗓子念叨:“就是這隻卡子,是我甜甜的沒錯,這還是甜甜出門的時候,我親手給她別上的呢。”

“家裏沒錢,這卡子是我老太婆在街上小攤子給她挑的,老婆子年紀大了眼神不好,喏,就這兒,還掉了一顆小珍珠,不過我們甜甜聽話,也不嫌棄,照樣喜歡得不得了,我給她的時候哇,她摟著我親了又親……”

新入職的警員還沒碰見過這樣的事,池以歌看見有幾個大高個都窩在角落裏吸了吸鼻子,立誌要把抓了小孩兒的綁匪給逮捕歸案。

在這種情況下,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就冷靜得有些不可思議了。

“以歌,一般來說,兒童綁架案分三大原因,你記不記得是哪幾條?”季錚思考的時候,手指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發出噔噔的聲音。

池以歌歪頭不解地看他,她回憶了一小會兒,道:“為向孩子的父母親長勒索錢財,這是其一;為滿足自己的……”說到這裏,池以歌頓了一下,厭惡地道,“滿足那些垃圾的變態□□,綁走孩子,這是其二。”

就知道他家小姑娘這麼多書不是白看的。季錚讚許地問她,“那第三呢?”

“第三種,有部分人出於種種原因,沒辦法卻想要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才會用盡方法帶走別人的孩子來滿足自己的欲望。”

“如果是你剛剛說的第一種,綁架犯會在第一時間打電話或者用其他方式通知家長,以便得到錢財,而不是光送上那麼個卡子,有什麼用;更何況,蘇甜家境貧寒,一家人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就是把家底全掏出來,也不值得綁架犯選她家動手。”

“至於你說的另外兩種,蘇甜如果真是被這種人帶走的,那麼,綁架者該巴不得離得苦主越遠越好,主動寄蘇甜的東西上門根本完全沒有必要,隻會平添風險。”

“要真有綁匪這麼做。”季錚嘲諷地敲敲自己太陽穴的位置,“除非他這裏有毛病。”

季錚眯了眯眼,徘徊在蘇嵐婷身上的眼神晦莫難辨。

不遠處,作為失蹤女孩兒的母親,蘇嵐婷正捂著臉,哭得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