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伸手,虛弱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哥哥,我好疼啊。”

梁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試探地碰碰她的臉,顫唞著聲音喊:“思思?”

“是你回來了?”

第46章 ...

倉庫裏沒有時鍾,池以歌不知道現在具體的時間,她隻能勉強從倉庫頂端那個小窗戶裏,根據日升日落的變化來判斷自己大概在這個鬼地方呆了多久。

她靠在床上,盡職盡責地扮演著“思思”的角色。而梁安甚至給了她一個柔軟的靠墊,好讓她靠得更舒服些。

池以歌對“思思”知道得不多,她隻能從梁安踢打她時那些瘋狂的囈語裏提煉出一些有效的信息,將自己假裝成一個全心全意依賴著對方的重病女孩兒。

……即使他每一次靠近,都讓她從骨子裏感到惡心。

與她相反,梁安的心情至少看上去倒是很好,他甚至有心思把偌大一個倉庫給打掃了一遍,還拿起一本書坐到她床邊,為她念起了睡前故事。

池以歌閉著眼睛,她翻了個身,好像真的進入了舒睡的狀態。

梁安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對方依然沒有走開,哪怕隻是坐在那裏盯著女孩子的後腦勺,對他來說都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池以歌盡量讓自己的呼吸趨於平緩,以免被梁安發現什麼端倪。

他沒有再為她注射那些該死的藥劑,甚至在注意到她的發燒之後,還給她找來了一些感冒藥,但這些對她的身體狀況並沒有起到太大的幫助,畢竟在這種情況下,她實在沒有辦法讓自己安心養病,更何況,隻要梁安稍微走遠幾步,她的雙腿就會被他套著一根粗長的鏈子,把她能活動的範圍框死在一平米大小,別說想辦法逃出去,連向外傳遞信息都無法做到。

她聽見梁安走動的聲音,沒過多久,他又重新在她床邊坐下,緊接著,是一聲聲沙沙的聲響,池以歌不用回頭就知道,這個男人眼下是在做什麼。

兩個鍾頭前,他就是這樣,拿著把木梳細細梳理著那一束連著頭皮的柔順光亮的長發。

他微笑著告訴她:“你之前做化療剃了光頭,一直很不開心,你看,哥哥給你找的這頂假發,你喜不喜歡,是不是很像你之前的那一頭長發。”

“你看。”他靠近她道:“哥哥多惦記你。”

池以歌很快意識到,那是在許望芝之前,就毀在他手上的另一個受害人。

而他顯然不止這麼一個兩個“收藏品”。

那麼她呢,這種拙劣的方式,糊弄不了他太久的,池以歌心想,她會是他的第幾個藏品呢。

持久的高燒與巨大的心理壓力讓她變得脆弱起來,不爭氣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沾濕了潔白的枕頭。池以歌緊緊咬著牙齒,不讓自己發出絲毫的哭聲,以免驚動了梁安。

季錚、季錚……

池以歌在心底默默呼喚著他的名字,好像隻要這樣做,就可以從中獲取繼續堅持下去的勇氣。

她隻是有點後悔。

季錚曾經那麼多次問過她,要不要跟他複合,他在她麵前,笑得桀驁又自信,他告訴她,現在不回答也沒有關係,反正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到最後,他們總會在一起。

原來時間一點都不長。

而她甚至還沒來得及,把那個答案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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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錚按了按晴明穴,長時間的高強度工作讓他在一瞬間有些頭暈。

他坐在警車裏,在他的膝蓋上,是一部正在運行中的電腦,那上麵記載著梁安其人從出生到現在所有能查到的記錄。

他們去了梁安所住的公寓,那裏什麼人也沒有,遺留在桌上的一盤麵包甚至已經開始發黑,不難看出,這裏的主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