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人扶住,“哪兒不舒服?”
我不耐煩他的問話,“都說頭暈了,你還問。”眼前晃得厲害,“我要去睡覺了,晚安。”
接著,我便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嚇得“啊”一聲叫了出來。
頭暈不代表我已經失去了知覺。我知道我被顧春暉抱了起來,不由得惱怒,“顧春暉,你幹嘛?”
“不舒服了還這麼不老實!”他的聲音聽起來咬牙切齒,幾步就將我放到了臥室的床上。
我的身體從高處被輕柔地放下來,突生一種被人疼惜的感覺。我趕緊搖頭,甩去癡心妄想。那是錯覺吧?!
朦朧中,顧春暉的手覆上我的額頭,“溫度正常的,還有哪裏不舒服?”
我緩緩搖頭,將頭埋入柔軟的枕中央,“我沒事,我就想睡覺。”
以為他會自覺地離開,但他沒有。他強行而又溫柔地將我的臉轉過來,帶著薄繭的手指輕輕覆上我的眼瞼,“怎麼哭了?”嗓音低啞清晰。
我有些惱羞成怒,一把揮開他的手,拉起被角胡亂擦了把臉,嗬斥說:“要你管!你出去,我睡覺了!”
他不為所動,“好好,那你吃飯了沒有?”
“吃了。讓你走你就走,廢話那麼多幹嘛!”我氣得半死,這人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顧春暉走了出去,帶著踢踏的急促腳步聲,漸漸遠去。
眼角瞄見門口有一絲亮光,我煩躁地拉開被子,死人,居然都不把門給我帶上。
我仰麵朝天呼呼大喘了幾口氣,努力將憋屈的怒火驅趕走,想要起身關門。
亮光讓我的眼瞼始終無法緊閉,顫顫地一陣陣抖動。
顧春暉端著一個玻璃杯進來,看見我坐起來,和顏悅色地問:“你想拿什麼?我幫你。”
他出乎意料的返回讓我張口結舌,不自覺地就撒了謊:“我想喝水。”
“喝牛奶吧,喝完了睡一覺,明天就會好的。”顧春暉將牛奶放入我手中,揉亂了我的長發。
我很順從地喝下牛奶,純如條件反射。
他看著我喝完,接過空杯,扶我躺下,整了整我腳邊的涼被,將空調打到適當的位置,這才離開。離開之前並未忘記幫我關燈鎖好門。
一切都安靜了。在漆黑的夜色中。所有的所有都顯得那麼不真實。
他是一個與我毫無相幹的男人,不是我的親人朋友。卻讓我感受到了最溫暖的溫暖。
……
我家老板在見過顧沉康之後,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整天咧著個嘴巴笑哈哈的。末了,還湊到我跟前問我要顧沉康的簽名照。
我麵無表情地回答:“我跟他不熟。”
老板當然不相信,臉上立馬不悅起來,“你蒙誰啊!快給我去要,否則我炒了你。”
活該他撞到我槍口上,我正心煩著呢,“炒了吧,炒了世界就安靜了。我這就給你收拾東西,走人!”
老板唬了臉,“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啊!不就是一張照片嘛,也能難得到你!”
我笑,“難得到,我跟他不熟!”
顧沉康,我現在絲毫不想提到他的名字!任何人都不要來煩我!可是還是沒有眼力見的人總是在我耳邊喋喋不休他的名字——如夏宓兒。
此女整一八卦女。總以為顧沉康的新聞就是大新聞,一得到消息就大驚失色地跑來我這兒嚷嚷,名為互通消息,“哎呀,衍琛,你看到了麼?顧沉康說要退出那個節目的主持!麻裏麻裏哄,這沒有他,節目還有什麼看頭啊!蒼天啊,這不是要我們這些鐵杆粉絲的命嗎?”
我不耐煩地推開她,“他又不是你情人,沒他你會死嗎?”
這世界是怎麼了?瘋了都。
……
下了班,無精打采地往回走。心裏一片空空如也,任何事任何人都提不起我的興趣。白天的時候老媽給我來過一個電話,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然後就掛了電話。我莫名其妙,敢情我真不是她女兒了是不!
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一家酒吧門口。Lure。顧沉康的酒吧。
我站在那裏自嘲地笑了笑,習慣真可怕,但若要打破習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隻要有那顆堅持不懈的心。
還沒到酒吧熱鬧的時間,裏麵冷冷清清的。我走到吧台上和調酒師打了個招呼。
“嗨,好久沒來了。”他笑說,眼睛眯成一條縫。
我要了杯啤酒,趴在桌上調侃,“親愛的,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很可愛?”
他睥睨我一眼,搖搖頭,“還沒喝你就醉了?”
我大笑,“我這是誇獎你呢,你怎麼就不領情呢?”
“沒有啊,我以為你被我的笑容醉倒了。”
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住。
鬱悶!為何我身邊認識的一些正經人兒突然都變得這麼油滑?
莫不成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姐我失戀了,心情不好呢!”我嘟囔著,一口氣悶下那大杯的啤酒。
他再給我遞上一杯,“失戀就失戀了唄,全世界正失戀的人多的是。不要做軟柿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