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我的耳朵輕輕道:“好好吃飯,別多想。”末了又輕撫一下我的腰間,似是安慰一般。
那又算什麼?調情麼!正欲發作,老媽趁著顧叔叔大慨當年之事時回頭窺視我。我趕緊堆笑,一本正經地端茶喝水。水流入心肺,異常苦澀。
顧春暉甜甜地叫了聲阿姨,而後很有禮貌地為老媽續上茶水。
顧叔叔回憶被打斷,轉頭為我和顧春暉介紹,“晨晨,這是我那不孝順的兒子子春暉,報得三春暉的春暉……”
我產點把口裏的茶水噴出來,平日叫慣流氓,還真不知他名字裏的意思。報得三春暉,聽來倒挺有文化的。想起顧清雨,清明時節雨紛紛,都是取自簡簡單單的唐詩,卻又透著別樣的精致。
隻是,原倆認識的人要裝作不認識在各方家長麵前演戲,怎麼看怎麼都有種偷偷摸摸的感覺。訕訕的喝水聽他們說話,打算今晚隻做啞巴,實行不聽不看不說的三不原則,將吃東西進行到底。
正神思遊移著,忽聽顧春暉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我和晨晨認識,寧阿姨。”
我恰好夾起一筷子涼拌海蜇皮塞進嘴裏,差點被嗆死。老媽驚喜地看向我,“哎呀,這丫頭,怎麼不早說啊。”言辭之外,表情欣喜異常,仿佛在經曆了煉獄之後猛然看到了東方的曙光般,希望就在前方。
我有些忐忑地期待顧春暉的後話。不知怎的,雖然無法了然自己終歸是喜歡還是厭惡,但就是很想知道他到底會不會說出我們的關係。
然而直到一餐飯結束,他都沒有再透露關於這方麵的半個字。
我的心間隱隱透著失望。那種感覺像是胸口堵了幾十斤甚至幾百斤巨石一樣,連吃飯的胃口都被埋沒了,麵前的美食誘惑絲毫不能穿透進來。
席間,老媽和顧叔叔興奮異常,從三十幾年前的往事一直聊到現在。從他們的言詞間,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是高中同學,且當年相當要好,稱得上青梅竹馬。而更讓我驚訝的是顧叔叔居然是省裏的某一高級幹部。當年老媽從郊外民工子弟學校調回城裏最好實驗小學,沒少托顧叔叔幫忙。
有這樣一個老爸,顧春暉這麼年輕就坐上了科長的位置,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釋的源頭。我不屑的挑高眉頭,朝他瞥去鄙視的眼神,然,卻看見他正若有所思的盯著我。
這個晚上在大家的各懷鬼胎中度過。
宴席結束,顧春暉奉他爸之命送我和老媽回家。一路上發揮了他無賴的最大特色,逗得老媽開懷不已。老媽高興之餘,仍不忘打探我們的隱私,明亮著眼問我們是怎樣認識的,我怕顧春暉說出真實的情況,連忙接口道:“那個啊,他是管我們公司這片的,自然而然就認識了。”
顧春暉從後視鏡裏諱莫如深地看了我一眼,倒也沒挑破我的言詞。我不禁鬆了一口氣,拉著老媽轉移話題,絮絮叨叨地說今晚的紅燒蹄髈不錯。
老媽虛應了幾聲,明裏暗裏又將話題轉移到顧春暉身上,還一個勁的春暉春暉叫個不停。把我鬱悶壞了,老媽那自來熟的本事可真越來越大了。
顧春暉將我們送回家後,便急急的走了,倒也沒忘了跟我媽寒暄。
老媽一麵上樓梯,一麵問我對他印象怎麼樣。我暗裏猛翻白眼說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