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段(1 / 3)

溫的。

夏天,沒冰的奶茶簡直失去了靈魂。她一邊悄悄從冰箱裏拿出幾塊冰加進去,一邊應付著,“啊,沒什麼事。就是感冒……”

她用脖子夾著手機,姿勢異常艱難。可原本沒什麼話跟她說,基本每次通話保持在兩分鍾的媽媽這會兒不知道是怎麼了,已經和她說了五分鍾了。

雖然內容翻來覆去無外乎那麼點,並且她已經聽出了母親那邊的苦苦支持。本來也是,她們從來沒怎麼說過話,現在忽然熱忱起來誰都不知道說些什麼才是恰如其分。

早知道就戴上耳機了……

“不會,怎麼會。要是真得了不治之症會告訴你們的。”

“不是咒自己,我還挺想活下去的。”這個話題讓她微微分心,要是自己真的英年早逝,林璟行正是多金黃金年紀,往上撲的姑娘可定前赴後繼。一想到這個她心裏就不舒服。

“茵茵……”母親忽然叫她,“你在聽嗎?”

她不慌不忙的答道,“在聽。”

電話那頭沉默了,舒茵低著頭用吸管攪拌著奶茶裏的冰,看它們浮起又落下。

許是見舒茵這邊長久不說話,舒母有些落寞的聲音傳了過來,“你還是在怪媽媽。”

嗯?舒茵注意力集中了點,她得好好數數要從什麼地方開始怪。怪從小讓她沒享受過母愛和家庭的溫暖?怪她小時候一直沉浸在事情做不好就會受到責罵的壓力中?還是怪因為她寂寞而悄悄買回來的狗,第二天就被她給送人了?

……這簡直太多了,她根本無從推測上一句媽媽究竟說的是什麼。

她吞咽了下口水,隻能硬著頭皮說:“不怪。”

反正能讓人責怪的事都是過去事,現在在談論是非因果,是否心存怨恨又有什麼意義。

而她媽媽那邊非是不依不饒,“茵茵,別騙媽媽。你那天看他的眼神,你……這麼多年了,要是有委屈有不甘有怨氣,就衝著我來吧。林家二少真的不錯,你和他好好的。”

直到現在,在私下裏舒母還是習慣叫林璟行林二少。

瞧瞧,您不依不饒還不把話說明白,叫我怎麼猜。

“什麼眼神?”她下意識的問。

舒母欲言又止,最後呐呐地問,“茵茵,你到底怎麼想的,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這些年……她是別人眼裏羨慕的大小姐,每天車接車送穿漂亮的名牌衣服,像個高貴不可侵犯的仙女。可是真的過得怎麼樣,也就隻有她知道。

可是到最終,也就隻變成了句言不由衷的,“挺好的。”

“唉,”舒母輕輕歎了口氣,像是一片羽毛落在心上,又酸又癢。“茵茵,媽媽這幾天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人這輩子賺再多的錢,事業上取得多高的成就都是空的。”

舒茵沒說話,安靜的聽著她的宣泄。雖然在她人生最需要媽媽引導的那幾年,她並沒有得到任何的關愛,反而是嚴厲的指責,不過算了。

“……茵茵,以後你的事都可以自己做主了。我現在也能還的上當年那筆錢……你不用委屈了自己。”舒母說的磕磕絆絆,可是舒茵卻聽懂了。

她隻是輕“嗯”了聲,帶著些客套道:“您和爸爸多注意身體,沒別的事我就掛了。”

要是說心裏沒什麼波瀾那是不可能的,但也是像小石子仍舊湖麵上,不一會就恢複了平靜。

更讓她在意的是,她到底什麼眼神看的張修遠?要是旁邊的媽媽都看到了,那對麵的林璟行會注意到嗎?

他會生氣嗎?

放進奶茶裏的冰早就化了,她嘬了一小口撇了撇嘴。不但沒有加上奶茶的靈魂,甚至因為多了些水,半糖的奶茶變得沒了味道。